贺白已经习惯他这个无赖般的作风,起身接过曲铭心手上的文件,推门出去任劳任怨的帮曲铭心跑腿。
别人谈恋爱都是甜蜜有加宠爱有余,亲亲热热的黏在一起,恩恩爱爱的互相保护。只有贺白,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上司兼男朋友,一边要被上,一边要充当他气不顺时的演员,一边还要顾忌着他的小性子来帮他擦屁股。
逢场作戏到他这个程度,也实在是牺牲重大了。
罗培风如曲铭心所料就在办公室里,他看起来也一夜没睡,眼睛里布着红血丝,目光不善的看着贺白敲门进来,沉默的把三份文件按照他的方向放在桌子上。
曲处请您签字。贺白说。
罗培风扫了一眼,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第一次从曲铭心那里收到类似的文件。从曲铭心进特侦处那天起,罗培风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帮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然后在结案后把他臭骂一顿,再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挥手走人。
曾经那个对着罗培风:你就写个文件会死吗?!的怒骂回以不会写三个大字的曲铭心,如今也终于学会了做事情之前先打报告,而不是不管不顾直接让唐桥黑进去,把那些不管机密不机密的东西全部找出来了。
虽然明确的知道原因是什么,罗培风还是不受控制的有些感动。他没有多想也没有仔细看,拿起笔来刷刷的签好名字,对着贺白点了点头。
贺白冲他笑了一下,动作轻柔的收好几张纸,然后礼貌的离开了。
罗培风没看到那个请求协查的文件下面包括的不仅有唐平银行和经侦,还有一句所有与本案有关的组织和人员。
曲铭心对贺白的胜利归来十分满意,亲手给贺白扒了个茶叶蛋要喂他吃。贺白哭笑不得自己拿过茶叶蛋,躲掉了被塞一整个鸡蛋进嘴的悲惨命运,然后问曲铭心:接下来怎么办?
睡觉。曲铭心回答的简洁有力。
唐平银行十点开门,我刚给经侦那边打电话说的九点半,现在是七点十分,我们还能睡两个小时二十分钟。曲铭心指了指时钟。
鉴于贺白同学刚才走路比较多比较累,我决定把剩下的这张沙发让给你。曲铭心又指了指唐桥旁边那张能躺开一个人的长沙发,笑出了牙:你领导我是不是特别贴心?
谢谢领导关怀。贺白吃完茶叶蛋,抽了张纸擦了擦手,一点也不客气的躺在沙发上,冲曲铭心眨了眨眼睛,晚安。
曲铭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擦手脱鞋躺下闭眼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句你不谦让一下吗卡在嘴边,而贺白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绵长。
曲铭心摇了摇头,缩在桌子旁的单人小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唐平银行是唐平市本地银行,由唐平市委牵头建设,全国14个股份制银行之一。唐平银行成立至今30年,营业状况只能说不上不下,仗着唐平市本身优秀的地理位置,先后实现了引资上市等发展目标,但是卡在了跨区域战略突破上,至今为止也只能算是一条地头蛇,盘踞在唐平市及其周围的几座小城市上。
唐平银行内部管理混乱,领导潜规则,资金流断链等是常有的事,为此闹上过不少次本地新闻,按曲铭心的话来说,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比他有钱不了多少的银行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倒闭,反而还在一个劲儿的扩张。
早上十点钟,曲铭心贺白唐桥带着经侦的四位兄弟踏进了唐平银行总行的办公大楼。
这座办公大楼坐落在唐平市东南角一二环交界处的一个商业CBD中心中,双子高塔直冲云霄,在唐平市电视塔建起来之前,这座楼一度是唐平市的最高建筑兼地标,那段时间也是唐平银行财务状况最好最风光的时候。
曲铭心拿着签了字的文件带着经侦的伙伴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唐平银行的总行大楼,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脑壳反光身材圆润,像个穿着西装的气球的副部长。
他在经侦联络后便赶忙赶了过来,专门等在大门口等曲铭心他们进来,刚看到曲铭心他便非常热情的迎了出去,一边伸出手来一边自我介绍道:这位想必就是特侦处的曲处长了,我姓陈,名叫陈如海,是唐平银行审计稽查部的副部长
陈部长。曲铭心一把握住陈如海的手,看着他反光的地中海发型和脖子上的汗,用力捏了捏他的手:麻烦你了。
哎呀瞧您这话说的,政府需要我们,我们就要出力。陈如海转过身来,短胖的手掌向身侧一伸,做出请的姿势来。
陈如海带着他们上了25楼自己的办公室,殷勤的请所有人入座并按照大家的需求分门别类的端上茶水和咖啡后,才一边用丝质的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诸位这次来,是为了查两个账户是吧?陈如海打开电脑,短胖的手指在电脑上敲打几下,然后看向曲铭心,问:是哪两个账户呢?
我们只知道身份证号,你查一下。曲铭心把赵骞的身份证号说了一下,看着陈如海摁下回车键。
哦哦,的确是有这位客户的记录。赵骞是吧?他名下一共有一张储值卡一张信用卡,不过信用卡办理后就一直没有激活过,实际使用的只有一张储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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