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平就在图书馆学习,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埋头苦读圣贤书。当曲铭心和贺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曲铭心看到他脸上恰到好处的惊讶。
怎么了?张辉平合上书,小声问。
出了点事,麻烦你再跟我们走一趟了。曲铭心简单通知一声,就示意姜植带人走。
啊?张辉平一脸迷茫,但仍然很配合的说:那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曲铭心双手放在口袋里,微微歪着头冲他浅笑:有人帮你收拾。
张辉平看着他的笑脸,一时怔愣。不等他有所反应,姜植已经和另外一名刑警扭着他离开了图书馆。
而曲铭心站在原地看着他扭着头回来看自己,依旧是放松的站着的姿势,伸出一只手来冲他挥了挥。
张辉平脸色铁青的把头扭回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紧紧地咬着牙,眼睛通红。
他被曲铭心骗了,那个男人在玻璃后面看透了他,等他被贺白挑拨的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冒出来,装作一副脾气大没能力的样子,演的一出戏让他真的认为这个叫曲铭心的处长就是个废物点心。
甚至曲铭心那副嚣张跋扈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与他印象中的郑双重合起来,离开市局时,他真的以为曲铭心只是因为家里的权势才空降过来,而特侦处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优秀神秘。
而当曲铭心以真正的样子站在他面前时,用那样明了的眼神和嘲弄的笑容对着他时,张辉平才终于意识到,或许今天上午,只是他在自作聪明。
曲铭心他们直接来图书馆抓人,惊动了不少在这边学习的同学,他们向这边张望着,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好奇。
打扰大家了。曲铭心转过身去对往这边看得人笑了笑,语气平和但不容置疑: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继续学习吧。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而贺白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学生在听到这句话后纷纷低下头的样子笑了笑,才跟上曲铭心的脚步。
张辉平由姜植带到局里先审,而曲铭心似乎打定主意要晾着他,不急着回市局,反而让贺白带着他按照彭妙安的今天的行动路线走一遍。
贺白是个照相机脑子,看一眼什么东西都能记住,他们再次返回女生宿舍楼下,按照彭妙安的路线一路走到了教学楼。
怎么样,有没有猜出来那数字指的是什么?曲铭心站在教学楼下,问贺白。
已经是日落时分,他还穿着上午那件被划了个大口子的唐老鸭卫衣,他双手放在卫衣的口袋里,微微仰头,在夕阳下望向那幢老旧的教学楼。
落日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暖金色的边,被映的有些发红的天空下,他高挑的背影几乎与天边一层浓重的火烧云融为一体。
嗯贺白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
帮我捋一下思路吧,曲处长。
好啊。曲铭心转过身来,他逆着光,只能看见身边一圈朦胧的光,而他深邃的五官隐藏在阴影中,只有嘴角一抹笑若隐若现,在这样柔暖的落日下,显得格外动人。
首先,彭妙安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她应该是自己来到的体育馆,然后被人突袭,挣扎不及,才死亡的。贺白想了想,慢慢的说。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湖泊,清澈但浑厚,沁人心脾。
她事先应该不知道约她去体育馆的人有什么目的,否则不会赴约,那么那张纸条应该不是留给我们的东西,如果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肯定会马上联系我们。
彭妙安是个傲慢无礼但又胆小的姑娘,简而言之就是外强中干。从她被曲铭心瞪了一眼之后就乖乖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时,他们就知道了。
这样的姑娘做不来留下线索来指证凶手的事情,她只会转头就跑,找人求助。
那张纸条,应该不是刚被藏下的。曲铭心听完贺白的话,想了想,把证物袋拿出来。
那个相框质量不好,封顶的地方有一条很明显的缝隙,相框里的第二张照片上有一点灰尘,但不是很多。
还有。贺白走到曲铭心面前,伸手拿过证物袋放在夕阳下看:笔迹已经有点褪色了。
他微微抬头,夕阳落在他的眼睛里,难得的让那双向来颜色浅淡的眼珠有了些鲜活的色彩。他单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证物袋里的纸片,而曲铭心看着他,他笑容浅淡平静。
曲铭心叹了口气,一把把证物袋拿过来,问他:其实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吧?
咦,被发现了?贺白后退一步,笑开:我还想顺着思路再验证一遍对不对呢。
曲铭心摇摇头翻他个白眼,用下巴示意他带路:边走边说。
好吧。贺白笑着,越过曲铭心走进教学楼里。
彭妙安和她室友的关系应该不太好,看她们宿舍的装饰摆设,大概能猜出来。贺白带着曲铭心从教学楼的一角拐进楼梯间。
接下来是我的猜测了,她的桌子上一直空了一片地方,空的那一片桌子的前面就是她的首饰盒,她的首饰盒里有一根中性笔,还有两根笔芯,一根用完了的,一根还在包装里放着的。她还有一个单独的笔袋在教室里,所以她回了宿舍以后,应该是习惯写点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