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跟你说什么啦?”
“让我加一场蛙泳。”
“蛙泳?”蒋随一愣,他记得蛙泳有另外的运动员参加,“怎么这么突然啊?谁生病了吗?”
坐在蒋随旁边的是一对情侣,那女孩很有眼力见儿地坐到了她男友腿上,给段灼空出了一个位置,段灼道了声谢,坐下说:“没生病,就是临时换了换。”
几种游泳姿势里,蛙泳算是最费劲的,平时练的人也少,整体成绩都不怎么样,和自由泳相差甚远。这次比赛,王野是安排了林毅、宋千和张家延游蛙泳项目的,其中张家延主攻的也是自由泳项目,蛙泳是硬凑上去的,因为实在是挑不出什么人才了。
但在刚才自由泳的预赛里,张家延只拿了个小组第六,王野大概是觉得他状态不好,于是商量了一下,让段灼顶上,张家延本人也同意了。
“这样啊……”蒋随点了点头,能得到教练的信任是好事,他由衷地为段灼高兴着,不过看了下赛事安排,蛙泳的预赛安排在下午第一场,“你这体能恢复得过来吗?”
“那当然,”段灼往椅背一靠,扬扬眉,“其实给我十分钟就够了。”
真是大言不惭,蒋随笑着往他腰上戳:“牛逼死你了!看你能不能进决赛。”
第一下戳在肋骨的位置,段灼下意识地挡了挡,但没能挡住,蒋随很快又在他胸口处戳了一下,正中某个比较敏感的部位。
段灼轻轻“啊”了一声,一只手护着胸口,转头瞪着蒋随,仿佛被轻薄了似的。
蒋随没皮没脸,还想再戳另外一边,被段灼一把握住手腕,顺势一带,连人带胳膊的,一起扣在大腿上。
蒋随试着挣了挣,没挣开,背上还多了一股力量压着,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程子遥那个混球。
蒋随整张脸埋在段灼的运动裤上,面料很软,但是有的地方湿漉漉的,估计洗完澡没完全擦干就套上了。
“胆肥了啊你。”蒋随的皮肤在裤腿上摩擦,好不容易把脑袋偏过去一点,一个鼻孔吸气,“赶紧撒开我,要不然晚上有你好受的。”
他一抬眼才发现,程子遥坐得直挺挺,根本就没有加入进来。
段灼闲出来的手指拨弄着他耳朵上的软骨,兴致盎然地逗他:“你想怎么的?”
“半夜闹你,掀你被子,挠你痒痒,我不睡你也甭想睡。”
段灼压在他背上笑。
中午吃过饭,稍作休息,段灼跟着王野,还有几个马上要比赛的运动员到指定的场地热身。
游泳比赛不需要什么战术,也没什么好多交代的,王野只是叮嘱他们在游进过程中一定要保持平衡,别紧张,别抢跳。
“尤其是你啊,段灼,”王野看着段灼说,“你始终要记得一点,一场比赛结束了,不管成绩好坏,你都要先忘记它,抛开杂念,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还是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
“我明白。”
“嗯,你是聪明人,明白就行。”王野抬手看了看表说,“差不多了,换一下衣服进场吧。”
队里的运动员都准备了替换的泳裤,段灼之前没想过还有比赛要比,没准备新的,只好又把原来那条翻出来,好在泳裤的材质很轻薄,是速干型,他拿着它走到放吹风机的地方,调热风来回地吹。
更衣间是专为运动员提供的,其他人进不来,队里几个相熟的同学换好裤子,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整个更衣室空荡荡的,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五分钟后,泳裤干了,他脱了内裤,重新套上,然后把连帽的卫衣给脱了。游泳运动员出场都习惯只穿一件较为防水的薄外套,因为在池边更换起来更方便些。
衣柜的门敞开着,段灼抽出外套甩了一下就往身上套,却不想,右臂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他被刺得抖了一下,下意识用另外一只手捏着刺痛它的地方。
并没摸到什么东西,而紧接着,后背,双肩,肩胛,都有相似的刺痛感,且密密麻麻,好像有无数只捏着针尖的手在往他皮肤上戳。
他被吓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第一反应就是把衣服脱下,而脱下的过程里,他又被刺得痛苦不堪,倒抽凉气。
怎么回事?
衣服里并没有瞧见什么脏东西,而当他再去抚摸刚才被刺到皮肤,又是针扎一样的感觉。
“我靠。”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刺痛感并不陌生,小时候家里养过一盆仙人掌,它的叶片扁扁的,没有尖刺,有的地方看起来毛绒绒的,虽然大人叮嘱过,无论如何不要去碰他,但他还是耐不住好奇,轻轻地抚摸了它一下,结果就是和现在一样的状况。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一边想着不可能,没有人会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一边走到离白炽灯最近的地方。
他高高地抬起手臂,在灯光下观察,除了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外,他什么都看不见,而当手指滑过皮肤,可怕的针刺感又出现了。
他简直要得PTSD了,哪里都不敢再乱碰,甩了甩衣服,平铺在长凳上检查。
好巧不巧,他今天穿的外套是米白色的,颜色很淡,什么都看不见。
几次深呼吸,他慢慢地冷静下来,意识到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谁呢?哪来的仙人掌?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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