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欣然应允,人情应酬,他虽然不感冒但是还算积极,自从进了林氏之后几乎把大部分的周末都花在各路应酬上了,埃迪这个人尽管性格不怎么样,但他俩后面还得往来上亿的项目,有必要再交往。
因为与严汝霏的关系,他与埃迪见面,不免被打趣这方面的事,新婚快乐吗?
被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实在觉得好笑,快乐与否他自己也说不准。
埃迪心知肚明地随便调侃了几句,又进入正题,两人谈了工作打打机锋,转头一起去上了船出海钓鱼。
埃迪身边带了一个年轻下属,似乎是助理一类的职位,瞧着有些晕船,做什么都晕乎乎手忙脚乱。
休息时间,凌安端着咖啡看他被风浪晃来晃去地整理钓竿,被太阳晒得脸红了,也没把钓线解开。
凌安对他说:“剪了吧。”
助理哈哈笑了声:“我一点也不会钓鱼,还有点晕船。”
说话时,他们背后的埃迪刚好钓上来一条黑鲪。
埃迪夸自己威猛,叫凌安一起来比赛。
他钓鱼水平不怎么样,也就是陪埃迪玩而已,随便甩了鱼线往哪儿一坐。
下午太阳很大,刺眼睛,他戴了个帽子眯起眼往海平线那儿看过去,水是灰蓝色的,波浪正将船摇来摇去。
“我喜欢海上,一望无际什么也没有……”埃迪心情很好,“不上岸多好,不必上班。”
凌安笑笑:“我也觉得。”
他们出海的位置比较远,信号也不太好。凌安的手机响了,他瞄了眼,严汝霏。
昨晚两人不欢而散……也不能算不欢而散,开诚布公把分手的事谈了一次,无果,继续凑活着过。
早上起来时凌安一如往常与严汝霏同乘去的公司,与以往的日子也没多少区别。
接了通话,却听不到对面声音,问了几句也没有反应。
见他将电话挂了,坐在一旁晃悠的埃迪问道:“这会儿是EMT的上班时间呢,他怎么可以给你打私人电话,这算不算上班摸鱼。”
“你不也上班时间钓鱼。”凌安浑不在意。
“好家伙,我现在是在谈生意嘛,诶,好像有鱼……”埃迪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凌安那儿也有鱼上钓,差点没拽上来,旁边的助理瞄了好久上来帮了忙,拖上来一条二十来斤的,凌安顿时觉得自己赢了。
埃迪不乐意,之后一整个下午,都没钓上来大鱼。傍晚几个人下了船,拿钓上来的鱼送去做海味。
阔别许久的手机信息也陆续冒出头,挤在屏幕上方叮叮当当。
凌安先回复了工作号的信息,再切回去看,除了严汝霏,还有徐梦、陈孟这几个人给他发了消息。
最上方是一条没有标点符号的来信。
——海钓好玩吗;
“你和其他人说过今天出来海钓吗?”他问埃迪。
“没有,本来预约了去马场的,早晨起来那边老板说有事临时关门。”埃迪摸摸鱼鳍,“怎么了,你老公查岗啊。”
“他知道我和你海钓。”
“哦,那大概是找人盯着你了,我的意思是保护,你懂的。”
埃迪善解人意地宽慰他,“正常啦,你俩都是半公众人物,万一去点不太合适的地方闹出点新闻,彼此股价都要跌一跌。”
凌安不介意严汝霏对他搞这种半监视,风水轮流转,他以前也对严汝霏做过类似的事。
晚餐开饭之前,两个人坐了许久没等到助理,好一会儿才见到他脸色苍白走出来,说自己是晕船下来就吐了。
助理也没有回去,坐下来和他俩一起吃晚饭。码头边上海风很冷,凌安喝了点酒暖身,埃迪酒量不行,没多久就开始说胡话。
“我明年就要上福布斯排行榜。”
凌安敷衍地嗯嗯附和,一餐饭吃得差不多了,将埃迪抗上车,助理也柔弱不禁风,险些与他撞到一起,凌安空出手扶了他一把。
助理相当苍白地朝他微笑道谢。
三人各回各家。
原本这场海钓除了海鲜不错之外,没有给凌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回忆,理论上隔天就忘了,当晚深夜他回了自己的公寓,不出意外见到一位豪门怨妇……
用这个词做形容很奇怪,但是很贴切,严汝霏翻着报纸,却明显没有在看财经新闻,侧着脸皱眉训斥他:“你太晚回家了。”
说实话,凌安长到这个年纪,从来没有被谁说过太晚回家不好的,毕竟他爸完全不管这些。他听到这话觉得很新鲜,反问:“太晚回家怎么了?”
“因为我想见你。”
好熟悉的句子,以前他也常常对严汝霏这样说,那位坐在家里孤零零等情人回来的,也是他自己。
“你现在见到了。”凌安若有所思地坐到他旁边,亲了下他的脸颊。
严汝霏不看他,继续盯着手里的报纸,某某大型集团被曝亏空贪污,垂着眼帘,睫毛恰到好处地投下一小片阴影。
男人的长相和气质都是拔尖的,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被吸引,凌安在娱乐圈待了几年,也罕见对方这样有辨识度的俊美外表,但凡他稍作沉默,不阴阳怪气,坐在那儿就是幅人像画了。
“你与埃迪玩得很开心……在我身边就摆架子。”
凌安心道原来是这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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