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末,虽然休假,凌安也有工作应酬,中午接待了国外的一个重要投资商,晚上又是酒会,他对这些原本态度淡淡,近来莫名厌烦。
投资商是个中年人,两人早前合作过,皮罗很客气地祝贺他新婚,问他何时开庆祝派对他可以参加。凌安心想这也不值得庆祝,说:“那种事,意义不大。”
皮罗不意外:“你真是个冷淡的性格,EMT的总裁想必是个热情得能与你互补的人。”
他想了下:“他不是。”
严汝霏的个性只能用阴阳怪气形容,只是对外摆正经态度而已。
他和皮罗继续谈正事,调侃放在一边。凌安与陈兰心等高层都接触了几次,林氏的情况倒也没那么糟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他在这时候接手确实有些麻烦,但也没有他以前想象那样崩裂。
陈兰心的病太突然,以至于他也被提早放上高位。不到三十岁,早前不在林氏,凌安想服众不容易。
他有时候思忖着想,陈兰心叫他联姻也许有这层考虑。
当然这是他自我安慰,客观地说他在陈兰心眼中就是个可摆布玩具。
凌安结束了第一场应酬,在公司休息了一会儿。宁琴这几天请了假,今天才回来上班。
见他一脸疲惫的模样,给他端了杯茶,问:“你还好吗?”
“不好就不在这儿了,你难道希望看见我婚后精神崩溃吗。”
凌安挺乐意与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们不算不熟但也不到好友的地步,有些事与她说反而更少负担。
“不至于……”她说,“我是担心你,好像你之前接受不了现实,你那天发火真的吓到我。”
“那天确实是我失态了,忘了和你道歉,其实现在想想已经释然了,虽然没有和最喜欢的人结婚,但好歹严汝霏和我认识十年了,谈过恋爱也同居过,好过和陌生人过日子。”
宁琴:“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也好。”
凌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婚戒:“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盼头,都一样。”
“那个人知道你结婚了吗?”
“怎么说呢,他如果能听到那些报道……我说的不止是千亿婚礼商业联姻那些,包括之前的,我和谁谁谁约会绯闻,大概得醒过来找我要个说法,为什么抛弃他。”
林淮雪对恋人很温柔,以前他犯病不愿意去学校不和林淮雪见面抑郁消沉,无论如何都被一味迁就包容。
可惜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没在一起是因为不可抗力吗?”宁琴感慨,“既然如此和严汝霏结婚也是个好选择。”
“倒也未必吧。”凌安咬着烟含糊道。
这场婚姻是他应付行事,如果陈兰心去世,变数太多,说不定会离婚。
晚上是个小型聚会,打着行会行头在一家酒庄开了个派对。
凌安被业内一个熟人邀请到了那儿,一进会场就瞥见好几个眼熟的面孔。
来的不止是他这行业的,还有一些文娱人士,以为眼熟的男人身旁贴着个苏摩,后者正满脸走神地盯着桌上的物件。
凌安走过去拍他的肩膀,又与他对象打了招呼。
苏摩眨了下眼睛:“你也在啊。”
凌安是他前老板,与他男友也互相认识,自然地融进了他们的话题里。
苏摩男友正和另一位谈论娱乐圈某个大事件,又向他打听那位明星的情况。
他已经很久没听说以前圈子里的事了:“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我们去外面吧……”苏摩不太在状态,约莫是喝多了,拽着他男友的袖子,“头晕,我要去吹风。”
但他男友继续与其他人说话,他又转向凌安,后者捏住高脚杯喝香槟,手上的钻戒很醒目,苏摩看了看他,问:“和我出去醒醒酒?”
凌安知道他喝酒了不太正常,顺了他的意领着人往外走,到了门边的一个大窗户边上,指着外面月亮说:“看看月亮吹吹风。”
苏摩很安静地站在窗边发呆,风吹过他的黑发。这个侧面的角度,让凌安回忆起另一个人。他叹气,与苏摩一起看月亮。
二人赏月没多久就被打断,苏摩的男友找上来把人领走了。
凌安与苏摩道别,回了大厅,邀请他的熟人也到了,两人与几个生意伙伴谈了会儿,过了不久,熟人问他:“待会要不要去玩?我朋友新开了一个会所。”
“我现在不喝太多酒了。”他笑,“怕扫兴了。”
熟人也笑:“我知道,你结婚了嘛,不能玩得太过。理解理解,就是喝酒聊天而已,走吧。”
凌安无可无不可,到凌晨聚会散了,两人叫上苏摩一起去了熟人说的新会所,人不多,大多不认识。
熟人与他一一介绍,比他年长许多,不是同个圈子的,名字后缀是某某企业某某职务,有些他也耳闻,酒过三巡几人都熟稔了,商量着是各回各家还是换个地方玩耍。
凌安托着腮,说:“我得找个酒店睡觉,明早开会。”又看向醉醺醺的苏摩,“你也该回去了。”
熟人表示批准他走了,好些人都笑起来,他也说笑几句捞上苏摩往外走,恰好包厢里有些人正要离开,他抬眸,忽然与一张脸对视。
干净、年轻,眼熟的一张脸。
凌安很慢地回忆起关于他的事情,莞尔道:“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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