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丧尸的视力很强, 所以即便是白天窗帘也是拉着的。
不过还好,仓库的窗帘遮光效果与防热膜效果不算好,勉强还是有些光亮。
花眠低垂眉眼, 像是在发呆。
缩在角落, 融入了阴影,遮挡住了妖冶诡丽的容颜, 犹如妖媚的狐狸洗去惑人铅华, 流露出几分纯粹的天真。
外面刮大风的鬼哭狼嚎似是要冲破钢化玻璃, 将他们也扯入残忍的厮杀之中。
大妈忍不住又开口搭话:“小姑娘,你不担心你男朋友啊?”
花眠慢半拍地眨了下眼,那几分天真荡然无存,只余下炽烈又艳丽的色调:“他不是我男朋友。”
大妈被噎了下。
不是你男朋友你还那么任性嚣张?
真是千金大小姐做习惯了。
她吐槽道:“你家保镖也是忠心, 不像我家的那些, 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 还想从主人家里拿走点什么。”
花眠笑了笑:“雇佣关系, 分什么主仆跟忠心。”
大妈又是一噎。
天聊不下去了, 但她还得硬着头皮聊。
——她不敢出去找吃的, 自然要讨好一个解决温饱。
“我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你爸妈。”她说, “你长的跟你爸妈真像, 尤其是脸型, 跟你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花眠敛了笑意。
大妈忽然想到花家父母在末世来临前一年就出车祸死了,她心口一紧,连忙揭过这个话题:“你刚刚玩的小游戏是什么?我看着挺有意思的。”
花眠:“植物○僵尸。”
大妈哦哦两声:“那还挺有意境的。”
话题就此止住了。
花眠又垂下眼, 指尖戳了戳手机屏幕,无意识地来回滑动,不小心点开了相册,只有一张谭以爻跟她的合影。
是她大学毕业那天。
花父花母包了艘邮轮给她办了场隆重的毕业聚会, 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名媛,还请了当下最红的歌手专门开了个演唱厅助兴。
气氛高涨,浓烈的像她手中不停冒着气泡的鸡尾酒,一杯下去,便昏昏沉沉混混沌沌,只想尽情放肆。
花眠与跟她谈话的人客套交流几句,便借机溜走,站在甲板寂静的角落,海风袭来,似乎还能听到演唱厅震耳欲聋的欢呼。
那时,谭以爻已经在她身边做保镖六年了,实打实的金钱雇佣关系。
他跟在她身后,向来安静沉默,又懂眼色的人,忽然沉声开口:“大小姐。”
花眠没理会他,盯着与狂欢宴会完全不同的寂静海面。
“我参加了一个项目,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又说。
花眠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明天去把工资领了,多给你结半年的。”
“不用多结。”他顿了顿,“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海浪拍打邮轮,碰撞冲击声哗哗作响,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
花眠转过身,狐狸眼清清冷冷,今天实在没兴致逗他,恹恹问道:“什么机会?”
“我能和您拍张照吗?”
谭以爻的声线沙哑,压低嗓音说话时格外性感,又好像布满沧桑,引人探究内里的故事。
花眠同意了。
其实他们俩都懂。
那天他想要表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活着就会遇到很多人。
很多过客,从你的生命中悄然路过,连痕迹也不曾留下。
花眠以为,谭以爻就是那样的过客,他们分别便再也不会相见,时过境迁,连音容相貌也不会记起。
但命运也总爱捉弄人。
卷帘门打开。
轰隆隆作响。
楚浅率先钻了进来,扑到她男朋友怀里,呜呜咽咽的直抽噎,看样子受到不少惊吓。
但好在,人没事,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紧接着是徐言,白领男,还有刘然。
然后卷帘门落上。
没有谭以爻。
花眠怔了下,恹恹垂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徐言在经历了卫绾事情后,深刻赞同女人越漂亮越有毒这句话,但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解释:“他去给你找小蛋糕了。”
不是丢下你跑了。
花眠懒懒地嗯了声。
没有喜悦,也没有难过。
她盯着徐言看了会儿,忽然问他:“你们遇到危险了吗?”
徐言正在拆压缩饼干的袋子,闻言回道:“丧尸白天出来活动的很少,除了小卖铺的收银员,别的没有遇到。”
他猜测,这群丧尸估计是受到了吸血鬼习性的影响,喜欢昼伏夜出,且夜视能力极强。
不知道等再过一段时间,会不会像吸血鬼那样,拥有快速移动的能力。
他朝嘴里填了块饼干,见花眠走到了卷帘门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