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画廊雕栏,长桌毗邻,更有美酒佳肴,列排于案。
见愁他们进来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是人声鼎沸。
一眼望去,上上下下,每一层都是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彼此之间都在说着什么,或是讨论今年应该压谁,或是说今天这一场还要谁会来。
前面也有拎着铁塔令牌的人,在过了门之后,便占到了下方一个画好的圆圈之内。
铁牌一亮,那圆圈之内顿时迸射出一道光芒。
再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这一幕,看得见愁心头一震——
竟是传送阵!
“这是传送阵,每一城的地上楼都有,能把人从下面传送到上面,不持令牌休想上去。听说,更厉害的传送阵,可以从枉死城传到八方城,不过只是传闻之中有,我是没见过。”
许是看见愁有几分惊讶之色,陈廷砚主动说了两句。
只是他不说还好,一说,见愁脸上惊讶之色更重:“传闻之中有?”
“不错。”
见愁脸上表情,似乎很奇怪。
陈廷砚又觉出那种不对劲来了,只是依旧无从解决。
他道:“传送阵极为珍贵,轻易不能见到,远距离的据闻只有八方城那边有一些,到底通向哪里也不清楚。可有何处不妥?”
“……”
见愁深深看了前方那圆圈一眼,只觉得心绪翻腾,说不出话来。
她想到了极域的历史,想到了极域的丹药和法器,想到了此刻的阵法。
记得在品字楼的时候,她还猜想:关于丹药、法器的研究,必定要足够的经验积累,才能渐渐形成完善的方法,所以极域的丹药和法器远不如十九洲,乃是寻常之事。
同理,阵法更是耗时漫长的一种研究。
资质普通者,非穷尽毕生精力,不能有寸进。
没想到,这么快就看见了,还听见了。
在十九洲,此等传送阵,比比皆是。
不管是她初入修界,从人间孤岛到十九洲,还是首次出山门,自崖山至望江楼,甚至左三千小会后,由昆吾而西海……
每一座传送阵,几乎都在大地与海洋之间跨越,何等遥远?
她以为,传送阵已经是极其普通的存在。
没想到到了极域,又成了稀罕之物。
见愁自不会对陈廷砚解释自己所知所见,她沉默片刻,只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原来如此”,这才走进了那个圆圈。
五个人一起入内,片刻后便出现在了第七层。
大约是这几层的价格高,所以人不如下面多,见愁他们随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雕栏外,便是那长长立着的一根黑色圆柱。
站在下面的时候,见愁没有发现,等到了上面,仔细一看,才瞧了个清楚。
原来,圆柱上并非空无一物,在正对着地上楼第十层高度的地方,竟有一枚石戒悬浮。
石戒呈圆环模样,通体墨绿,颜色很深,隐约能看见上面有一条一条浅淡的条纹,盘旋成各种图案。
想必,这就是规则里所说的圆戒。
见愁看了半天,没看出是什么材质。
座中气氛僵硬,陈廷砚自不会搭理张汤,懒得说一句话,张汤从来也不是多话的性子,当然更不会主动开口。
于是,只听陈廷砚不时给见愁介绍周遭事物,大头鬼小头鬼两只则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地“偷”听着。
当然,周围也有不少人在聊着相关的话题。
“厉寒这也是太倒霉了一点,我要是他,肯定不今年参加,留到回头,我就是鼎元!”
“哪儿那么容易?又不是光有实力就能赢,这是斗狠啊!”
“是啊,我记得哪一年来着,有个家伙,才玉涅初期,就得了鼎元是吧?”
“还有这事儿?”
“当然了,这你都没听说?就那个运气大好的,几个高手没注意他,一路厮杀,结果鹬蚌相争,老渔翁得了利,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当年的几大高手一把干掉,爆冷夺了鼎元啊!”
“吓!这还真是够运气的!”
……
见愁也听见了,心里对这鼎争的情况,已经清楚:的的确确,一场杀戮盛宴。玩的是手段,斗的是狠辣,心不黑,只怕赢不了。
这么想着,她便不由看向张汤。
她也不是没听说。
得了秦广王青睐的张汤,乃是本届鼎元的大热门之一,没有加入十大鬼族,修炼速度却快得惊人。
以这位的手段,还有在杀红小界里凭一凡躯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想必所谓的“鼎争”,该难不倒他。
至于坐在她对面的陈廷砚,修为不见得很低,可若与张汤论心黑手辣,怕是差了十个邢悟不止。
见愁这么听着想着,时间不知不觉已流逝许多。
楼中人来得越来越多。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只是,那一位传说之中的鬼王族的天才正主,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姓厉的,该不会是认怂了吧?”
“不会不来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道鬼王族又有名额空出来了?”
“娘的,老子还准备今年买他赢呢!”
……
人群里渐渐起了焦急漫骂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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