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貂安静地蹲在她身边,担忧地注视着见愁。
它会时不时地在她身周走动两步,再看看周围,像是在帮助见愁注意周围有没有异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守护着她。
一人一貂,便坐在这花田尽头的山壁之下。
石盘安静的悬浮在他们的身边,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时间,慢慢地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终于所有人都在打坐修炼之中恢复了原来的元气,又觉得这等待的时间太漫长,太无聊,那石盘之中,终于传出了一声咳嗽。
“咳。”
各个方向上,所有人都抬头朝自己的石盘看去。
“唉,看来正东方的这一位前辈是半点也不急了……说起来,我算是过关比较迟的,不知那青莲灵火到底是个怎样的宝贝?听闻此物乃是岩浆之中的万年青莲莲心之中长出,独独生长在西北的雪域之上。那个小和尚,你有看见过吗?”
说出这话的,乃是那个正北方的金算盘钱缺。
此刻的钱缺,坐在崖壁之下,望着上面那一道屏障,真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做下面那一道买鸡的题,真是差点没要了他半条老命,还好他身为筑基后期的修士,神思敏捷,手上敲打算盘的速度也够快,凑出了几个组合来,这才答题过关。
由此,也误了最佳的时候,没有抢到那一朵青莲灵火。
想起来,钱缺郁闷得不行,这会儿实在无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来。
不用说,正东方那一位得了灵火,应该不会说话;还有一朵也是被几乎没说话的正西方那一位拿走了,估计也不会说话;唯一有可能说话的是顾青眉,只可惜这一位偏偏是昆吾的。
钱缺不过一个小门派出来的自由自在普通修士,要鼓起勇气跟昆吾这等大门派的核心弟子说话,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所以,他最后想了想,竟然跑去问那个小和尚。
少年僧人了空同样盘坐在崖下,这会儿他整个人极其狼狈,外面的僧衣被之前的红衣女子抓扯,竟然破了几处,脸上还有女人的口脂留下的痕迹。
此刻,他两眼放空,还处在方才的惊魂不定之中。
一听见石盘里面传出声音,有人在说话,他下意识就念叨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还请女施主自重,还请女施主自重,别脱了……”
“……”
一片诡异的沉默。
紧接着,是几声夸张的大笑。
“哈哈哈哈!这位小师父在方才那一关,可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不成?该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吧?”这一道笑声颇为豪爽浑厚,显然是先前那一名在正南方向的持棍汉子孟西洲。
在不久之前过第一关乱红飞花境的时候,石盘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小,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一共有两句,一句是正西方那一位的“莫拦本官的路”,一句便是这小师父的“不要摸贫僧了”。
当时孟西洲也与那红衣女子斗得难解难分,被了空一喊,一下就吃了闷亏。
想起来,孟西洲忍不住又开口道:“当时小师父你那一声喊,真是惊天动地啊,我一棍子没甩出去,倒被那娘们一棍子打在了头上,那叫一个晕头转向啊!”
“贫僧罪过,罪过……”
了空连忙稽首,显得战战兢兢。
念经的声音不断从他嘴里传出来,同时还伴有念珠转动的声音。
众人一听,顿时都觉得心里发笑。
只是……
方才孟西洲的话,倒是引得一些人皱了眉头。
钱缺算是对这十九洲大地颇为了解,说话的时候也有几分底气,他问道:“正南方的这一位兄弟,遇到的红衣女子,竟然与你比棍?”
“对。”
一个字确认了对方的话,孟西洲忽然感觉出这话里有点奇怪的意味。
他诧异了一下,回道:“阁下的难道不是?”
“……”
一片沉默。
众人都忍不住思索了起来。
若是此刻他们身边有人,只怕就要面面相觑了。
西北方,秦若虚身上的力气已经开始渐渐恢复。
他脸上有青紫的痕迹,明显都是在之前的一关之中留下的,疼痛无比。
但是与他在凡人世界的时候不同,坐在这山崖之下,仿佛有一道又一道的清澈液体,缓缓流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将原本的困乏和伤势都缓解掉。
很快,除了那些皮肉伤,秦若虚身上竟然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大战之后的痕迹了。
正南方那一位遇到的是红衣女子,只是用棍,可听正北方的那一位说话,他遇到的情况似乎不一样。
于是,众人有了一个推测——
每个人都遇到了红衣女子,只是红衣女子对他们的考验各不相同。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想来绿叶老祖的杀红小界,果真非同凡响。
此刻,东南方。
顾青眉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只是具体是多久,自己惊人也记不住了。
那正东方的人竟然还不准备走……
皱着眉头,手掌一翻,一枚传讯灵珠,终于又出现在了顾青眉的掌心之中。
她终于忍不住,要给谢不臣传讯。
昆吾山屋,此刻笼罩在一片夕阳的余晖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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