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父怒斥:“怎么和我说话?还记得我是你爸吗?!”
纪繁音斟酌几秒,决定两个卖相不错的青椒都在今天杀了。
她把冰箱门关上,手指轻轻一划,轻描淡写地直接把纪父的电话给挂断了。
一点也不生气,就像刚接了个“请问您对股票感兴趣吗?”的推销电话。
大概是觉得威严扫地,纪父再没有打过来,倒是纪繁音在厨房里忙了十几分钟之后,纪母打了电话过来。
她的语气倒是比纪父好上不少,上来先试探地喊了一句纪繁音的小名:“音音啊,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钱不够的话记得问爸爸妈妈要。”
纪繁音手起刀落切芦笋,言简意赅地略过了纪母虚情假意的废话,重复了一遍刚才问过纪父的问题:“什么事?”
纪母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但她似乎有心理准备,没有发火,而是问:“妈妈想问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纪繁音反问:“要过来看我?”
纪母支支吾吾了会儿才说出实话:“爸爸妈妈……我们是有点担心你,有人跟你爸爸说最近在好女孩不该去的地方见过你。音音,你说实话,是不是交上了什么不好的朋友,跟他们去了不三不四的地方?”
纪繁音想了想自己最近去的地方,觉得可能是那天晚上那个酒吧。
“成年人去个酒吧,不行?”她懒洋洋地问。
纪母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不行!清白人家的好女孩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要是被爸爸妈妈的朋友知道,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想我们一家人!”
纪繁音开了水龙头洗菜刀,波澜不惊:“给我打电话就这事?”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爸爸妈妈这是为了你好,才……”
――那就是没别的事了。
纪繁音自动这么理解完,用软布擦干手上的水,干脆地又一次挂了电话,然后给手机开了免打扰模式。
这下除了客户,谁也打不进她的电话了。
等纪繁音做饭、吃饭、洗碗一整套下来,再去检查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以后了。
纪母的未接电话好几个,最后她像是终于意识到纪繁音不会接电话,换成了微信的形式发了好几条长篇大论。
纪繁音扫了一眼,大意就是责怪她的行为令家人抬不起头,最后表示“你年龄差不多了,又不准备和欣欣一样继续读书,该准备嫁人了,妈妈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之类的废话。
最后似乎还写了相亲对象的大致情况,但纪繁音无视了这些废话。
说起来,难道这些有钱人家也这么喜欢相亲?
宋时遇白天刚刚相了一个,现在就轮到她了。
纪繁音深觉得自己没有宋时遇那么好脾气还主动请客陪一顿饭。
不过纪家父母显然没那么容易放弃,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个住址的话,恐怕会有别的麻烦事。
纪繁音拿着水杯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又觉得麻烦不算太大,很快扔到了脑后。
她纪繁音是风里雨里走过来的人,不怕这点找茬的。
面包会有的,新的房子也是会有的。
微信里别的信息就是纪欣欣和今天刚加上好友的男孩子了。
纪欣欣的问话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里面像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嘴白昼的事情。
另一位年轻人发了特别正经的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陈云盛,后面的内容从年龄爱好到故乡一应俱全,一开始是规规矩矩地问她安全到家了没有,一个多小时后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姐姐现在是在忙工作吗?】
纪繁音无视了前者,打开一部新电影看的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后者聊了一会儿,电影结束后就和他道了晚安。
因为不在“工作时间”,陈云盛又不是个坏品行的人,一个多小时的聊天居然还挺轻松愉快。
纪繁音放下手机时,突然想起来邵齐这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了。
嗯……算了,也不是很在意,普通朋友十天半个月联系很正常。
洗漱后,纪繁音躺到床上,进行每天例常睡前活动――检查【回家的诱惑】入账――时,她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APP的入账里面出现了一些非常小额的明细,而且来源还是一些她根本不认识的人,贡献点数几乎持平,稳定地在两位数和三位数上下波动,还都标注着是“情感”。
另外,这些入账都是从下午才开始产生的。
纪繁音靠在床头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打开了自己的微博。
――果不其然,她下午发的那条影评不知道怎么的就火了,转发已经超过一万次,点赞比这还要高出好几倍,热度仍然在不断攀升当中。
评论和转发里不乏情绪激动的发言,有褒有贬……不过对纪繁音来说没什么区别。
她毫无心理波动地翻了翻转发,很快确定了这异常热度的来源:据说有个什么明星点赞了她的这条影评,并且一直没有删除。
纪繁音又去找那位明星,发现还是个熟面孔――她恶补了这个新世界的那么多电影,当然认识这位举足轻重的四金影帝贺深。
从业内人、同行的角度来说,纪繁音觉得这位的专业水平还是很足够的,能称得上一句艺术家那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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