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繁音工作?她不是毕业之后就成为了无业游民吗?
……
纪繁音把白昼扔在原地,也不怕心高气傲的他会追根问底。
白昼心里她是最底层的那种人,连记个名字都算是恩赐的那种,根本不用担心白昼好奇她在做什么。
白昼当然也会是颗好韭菜,不过不会像宋时遇这么轻易种进盆里就是了。
纪繁音慢悠悠地在宋时遇说的地方等待了片刻,一辆黑色低调的轿车就停在了她面前,副驾驶的车门自动打开。
纪繁音弯腰将一杯拿铁递给驾驶座里的宋时遇,朝他一笑:“生日快乐!吃早饭了吗?我给你买了咖啡。”
宋时遇看了看她,像是还没调整过来状态似的,一言不发地将纸杯接过放在了两人的座位中间。
纪繁音拢了一下裙摆坐进车里,将车门带上,边寄安全带边说:“买新车了?以前没见过你开这一辆。”
宋时遇踩下油门,心不在焉地:“嗯,昨天刚买。”
纪繁音了然:私会嘛,当然不好开以前的车,被人认出来影响多不好。
“对了,我刚才看见白昼,他好像也和同学出来玩。”纪繁音坏心眼地告诉宋时遇,“还和我打了一声招呼。”
“白昼和你打招呼?”宋时遇顿了顿,“……他是不是把你认错了?”
纪繁音拿着咖啡杯笑:“他和纪欣欣打了招呼,没错呀。”
宋时遇皱着眉:“你没有说什么多余的东西……”
“怎么可能,”纪繁音打断了他无用的担心,“我今天又不是来见他的,他怎么能和你比?”
宋时遇:“……”
他没说话,但纪繁音觉得车速似乎比刚才快了那么一点点。
经过刚才的咖啡厅时,纪繁音漫不经心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白昼站在门口,还是那个双手插兜谁都不爱的姿势,浓密的双眉皱在一起挤出一道不悦的折痕,浑身上下就是四个字。
——莫挨老子。
同伴笑着锤他的肩膀说了什么,被他偏头不耐烦地拨了开去。
“你笑了,”宋时遇突然问,“窗外有什么?”
另一颗韭菜。纪繁音想。
然后她回头毫无异样地回答:“从我车窗上能看见你的倒影哦。以前你都坐司机的车,今天好像是第一次坐在你的副驾驶座上。”
“今天是我的生日,只想和你两个人一起过。”宋时遇说。
他好像终于进入了状态,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开始自然了起来。
“好呀,”纪繁音比他更信手拈来,“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宋时遇笑了一下:“巧克力工厂。”
……
纪繁音是真没想到宋时遇居然会来巧克力工厂这种地方。
怎么说呢,就是,和他这个人无论表人格还是里人格都不太能搭得上边。
但纪繁音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个可怜的男人就是想要纪欣欣送他一份意味特殊的巧克力而已。
为此他不仅花了一百五十八万、买了一辆车,还把巧克力工厂包场了一个上午。
“我从前没做过手工巧克力,”纪繁音婊婊地为难道,“不知道怎么做,可能会失手做得很难吃。”
“没关系,只要你亲手做的,我都会很喜欢。”宋时遇语气和缓。
“那当然,你是第一个收我手工巧克力的人,要是你不喜欢,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纪繁音理所当然地说。
这两句话翻来覆去都是传达了一个意思。
你宋时遇,是我纪欣欣第一次做手工巧克力的对象。
客户听了果然很高兴,在旁打开炉子烧起了水。
纪繁音拿着工作人员给的手工巧克力制作指南认真阅读了一遍,觉得也难不到哪里去,于是挤开宋时遇把巧克力小心地熔了,在隔水加热的小碗里缓缓搅动。
“做个什么形状的好?”她翻看着模具观察宋时遇的反应。
宋时遇的视线从五花八门的模具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一个心形上。
真是太容易预料了。纪繁音不由得想。
“你喜欢哪个?”她询问。
宋时遇轻咳一声:“都可以。”
于是纪繁音就直接拿起了那个做得其实相当精致的心形模具:“我喜欢这个,就用这个吧。”
宋时遇低低地嗯了一声。
——太好懂,太easy了。
纪繁音真想给这个男人上一节反海王课。
但她转念一想,男客户还是笨一点才好,于是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专心致志地把融化的巧克力缓缓倒入了模具内,按照教程进行冷却定型。
等待冷却的过程中,宋时遇突然说起了从前的事情:“那天饯行宴上,你说我的表白很突然,其实不是,我很早就喜欢你。”
纪繁音眨眨眼,想起了宋时遇昨天提出的特殊要求。
他想听纪欣欣为自己前两天说的话道歉。
虽然那具体的内容纪繁音不得而知,但她也不必追根究底。
不过是宋时遇从纪欣欣身上得不到、转而从替身这里找一个聊以慰藉的幻影的自我欺骗罢了。
而纪繁音正是收费来满足他这个愿望的。
“我们认识四年。大学四年,我一直都喜欢你。”宋时遇垂着眼慢慢地说,“选择那一天对你坦白,是因为知道你要去法国,你会认识更多的人,或许其中就会有能让你喜欢的对象……我不想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