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几天也睡得太死了吧,居然一次都没去找,这不是妥妥的掉好感吗!
进了福来客栈,李弱水一口气跑上二楼推开房门,在见到窗边那抹白色时松了气,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
李弱水喘着气去桌边倒茶。
她连着几天都没休息好,这下突然跑了这么远,一时有些晕。
“你怕鬼么?”
路之遥背对着她坐在窗沿,朝阳为他勾了层金边。
“怕。”李弱水饮了口茶,非常干脆地承认了。
“这样啊。”路之遥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随后,他身前似乎有什么在扭动,让他不得不微倾肩膀,手臂前压,绷着的衣袍将腰身勾勒得更加明显。
好细啊。
李弱水默默放下茶杯,站起了身:“你怎么了?”
他怀里露出半截尾巴,随后这东西跳到了他头顶。
短毛猫垂着耳朵,黑润的猫瞳正和她对视。
李弱水:“……”
“你不会和这只猫玩了四天吧?”
路之遥转过身来面对她,那猫也在他头顶掉了个头,继续和李弱水对视。
虽说和猫对视太久会被攻击,但李弱水没觉得它想攻击自己,反而是想要她过去将它抱下来。
路之遥摸着垂下的猫尾巴,神色惬意,眼尾眉梢都透出一种满足和温柔,他沉吟一会儿才开口。
“我和另一只猫玩了四天。”
???
他在外面有猫了?
李弱水一时间忘了捉鬼的事,注意力全被这猫给带走了。
他这么猫嫌狗弃,竟然有猫愿意和他玩四天?
“什么猫?”
“长毛、大眼、胆小,还怕鬼,但是很会讨人欢心。”
哪里有这样的猫。
李弱水憋住笑,给他留了面子没有戳穿。
她擦了擦额角因为奔跑流出的汗,上前将他头上的猫抱了下来。
“小心把它逼急了挠花你的脸。”
高度紧张的短毛猫顿时放松,拱着李弱水的手心喵喵叫个不停。
“挠花我的脸?”路之遥微微歪了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看我都忘了,你是个看脸的女人。”
路之遥柔柔说出这句话,却莫名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听得李弱水有些新奇。
“你竟然会阴阳怪气,还以为你只会一个腔调。”
路之遥闭着双眸,头靠在窗沿,逆着光“看”她,语带笑意:“什么腔调。”
“就是一直笑着,和谁说话都像是找他借钱,无比温柔无比客气。”
“这个比喻有意思。”路之遥抿唇轻笑,又回到了那个腔调:“所以你来找我是?”
李弱水撸着猫,靠在窗台上,和他隔着两公分的距离,仰头看他。
“找你去捉鬼,这可有意思,去不去?”
“我很贵的。”
“我没钱。”
李弱水缩短了两公分,碰到了他的衣角,二话不说把头塞进他手里,说话都瓮声瓮气的。
“只要你去捉鬼,随便揉。”
她记得路之遥对她的头发很是喜欢,让他揉了,能睡个好觉,这把不亏。
路之遥手指微动,触到了她的脸颊。
温热、柔软,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东西,就连顺滑的发丝吸引力都没那么大了。
眼睫微颤,他将手抽出来,照例摸上了李弱水的发尾,幽幽问了个问题。
“我同郑公子,谁更好看?”
要说这郑家二公子,在沧州那可是无人不知。
这郑二公子郑言清,三岁识千字,七岁熟读古诗,十岁便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沧州小有名气。
直到十二岁那年参加童生试,一举夺魁,在沧州可谓是远近闻名,成了读书人的楷模。
但也许是早慧伤人,考后不久,郑言清便得了大病,身体每况愈下,错过了后来的省试。
郑家遍访名医也没多大效果,后来便把主意打到了玄学上,请了个远近闻名的道士来卜卦。
卦象显示郑言清命不久矣,要想破局,唯有冲喜可解。
也是从那之后不久,郑言清便频频作噩梦,还总发生些诡异之事。
因为这些,没人敢嫁进来,冲喜之事一拖再拖,眼看就要到算出的良辰吉日了,却迟迟找不到人。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视线转到了武林人身上,举起了这比武招亲的旗子。
众人以为这次招到的会是功夫了得的侠女,却没想到是个半吊子的外地人。
大家都在赌,这姑娘能在郑府待多久。
李弱水此时正在客栈里上药,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沧州已经小火了一把。
潜入郑府这件事本来是陆飞月的任务,却因为自己的问题要让李弱水来背负,这实在是让人愧疚难安。
“弱水,明日郑府便要来接亲了,若你不愿,我们还可以现在走。”
被路之遥拉着上药的李弱水抖着手,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没事的陆姐姐,我对成亲这事不看重,况且我要的解药也在郑府,你也不用这么……嘶,我觉得不用上药了。”
不知为何,路之遥对给她上药这件事兴致颇高,每天就像闹钟里的那只布谷鸟一样,到点了就开始叫“该上药了、该上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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