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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云流水,就像他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了一般。
    路之遥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笑着站起了身。
    “你在这里等我,中午回来。”
    就像是小黑屋的演练,路之遥拿着油纸伞出了门,而李弱水则躺在房里一动不动。
    太难受了。
    李弱水看向门外,希望他能听到她的心神转回来。
    倒不是觉得被关很羞辱,而是想让他把这件湿透的小衣脱下来。
    这简直是另一种酷刑。
    紧闭的门突然又被推开,李弱水转动眼珠看向门口,路之遥又走了回来。
    “差点忘了,你还穿着湿衣。”
    ???
    李弱水瞪大眼睛看他,只觉得有点神奇。
    路之遥蹲在床边,抬起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落到她的后颈。
    他记得这里是有细绳的,之前捏到过。
    果不其然找到了,他解开那个结,将绣着白色鸳鸯的小衣取了下来。
    “睡一觉罢。”
    房门关上,留下一个红了脸颊、心跳加快的李弱水。
    *
    皇城下着大雨,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今日初到皇城的人还没能感受到这里的繁华。
    路之遥撑着油纸伞走在街头,方才的那声箜篌音一定来自白轻轻。
    她大概在他们进城门的那一刻便知道他们来了。
    他和李弱水在桃花村耽搁了不少时日,白轻轻竟还没拿到解药,大概那地方确实难进。
    但那又如何。
    他只想快速解决这里的事,带着李弱水到苏州去。
    溅起的水花再次沾湿他的衣摆,走了没几步,便有人到了他身前。
    “路公子,请随我来。”
    听声音,是白轻轻身边那个丫鬟。
    路之遥微微挑眉,跟在她身后慢慢走去。
    待会儿见到楚宣,只好委屈他受一剑了。
    阿桃领着他七拐八拐,到了京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别院前,这里的匾额上也写着白府二字。
    路之遥随着她往里走,同样嗅到了花香和土腥味。
    他脚步一顿,笑着“看”向这个小丫鬟。
    “这花是你在照顾么?”
    阿桃有些吃惊,连忙停下脚步,对着他点点头。
    “是的,公子。这都是夫人种的,由我们来照顾。”
    路之遥弯了眉眼,手指摩挲着挂在剑柄上的木偶。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照顾它们?”
    “当、当然可以。”
    阿桃点点头,一路上磕磕绊绊地和他谈起了如何种花,直到靠近白轻轻的屋子时才收了声。
    “公子,请进。”
    阿桃没再跟着他,等他完全走进去后便关了门,继续去忙她的事了。
    “路公子,请坐。”
    声音还是那样熟悉,路之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笑着走到了桌边。
    这对认出了对方,却又假装没有认出的母子相向而坐,各怀心思。
    “既然路公子到了皇城,便该履行我们的合约了。”
    白轻轻笑着给他斟茶,言语间一点没提到任他们摔下山崖一事。
    “我似乎并没有同你定什么约。”
    路之遥站起身,和白轻轻有五六分相似的眼眸弯起。
    “如若你不解蛊,我只好去找那位脑子不太清楚的人谈谈了。”
    白轻轻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原本笑着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来,直直地看着他。
    这时的她才显露出几分该有的锐利,
    “路公子,劝你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你拿到解药,我肯定会给她解蛊。”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随后收了气势,扬唇轻笑。
    “他就在府中,我确实拦不住你,但你该知道,比起委曲求全,我更愿意两败俱伤。”
    两人相向而立,气氛霎时变得寂静。
    如果路之遥杀了楚宣,那么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白轻轻屈服,为李弱水解蛊,要么白轻轻破罐破摔,拉李弱水作垫背。
    这像是一场以人为赌注的博弈,谁更在意,谁就会输。
    “去哪里取药。”
    路之遥皱着眉,柔和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不悦。
    即便白轻轻破罐破摔的几率只有一成,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白轻轻听了他的回答,这才松了肩膀,又恢复到了原有的神情。
    “我就知道,路公子是个重情义的人。那我们便说说这药吧。”
    白轻轻坐回原位,姿态放松地沏起了茶。
    “这药在皇宫的安泰殿,珍珠大小,表面光滑,带有淡淡的异香,不似普通的药丸。”
    她上下打量着路之遥,只见他抿着唇,听她说话时偶尔会走神。
    这满心想着爱人的神情简直和她当年一模一样。
    她就知道,阿楚是像她的。
    “前不久就有人替我进宫取药,但都是无功而返,不过这路线倒是探出来了,你可以直接沿着进去。”
    两人在房里聊着进宫一事,屋外便晃过一个身影。
    这人头发梳得整齐,但衣衫有些奇怪,干一块湿一块,还有泥,像是在雨天的泥地里打过滚。
    他猛地冲进房门,在地上打了个滚,起身时口水不禁从嘴角流了出来。
    “轻轻、轻轻!”
    这人抬起了头,正是楚宣,他像归巢乳燕一般扑进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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