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动着身体,气呼呼地抱怨:“热。”
听到轻轻地笑声。随后, 有温软的唇在她的耳廓上游移,听到他暧昧而不知羞耻地道:“我还可以让你更热。”
盈儿怒朝后扬起手肘,却并没有用尽全力,只是嘴里骂道:“殿下当节欲养生才是。”
可果然还是更热了,连耳朵带腮连颈都烧起来。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才查我的起居注的么?”杨陌往后让了一让,语带轻笑地问。
听到这话,别扭憋闷了一下午的心情突然好像吹进了一阵凉风。
“哼,我还当你瞎,那么厚厚地四大本,只当没瞧见呢。”
杨陌将下颌搁在她的颈侧,笑得身体微微震动。
“盈儿,知道为什么我就只爱你么?”
盈儿自然是有些明白的。可她不想说。
耳朵上却蓦然微微刺痛了一下,她嗔道:“因为我好咬么!”
“哈哈哈哈……”杨陌出声地笑了出来,床板都跟着微微地抖动,“嗯,好……吃。”
他把声音故意顿了顿,又拖得老长,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个“吃”字的真实含义。
盈儿越发脸红,却依然沉默着。
“因为你根本是半点不会耍心计呀。盈儿……”
这话盈儿其实并不怎么服气。前世的她确实半点不会。这一世,她好歹还学会了一二。他这样说,好像他就是因为她是笨蛋,让他省心,他才喜欢她的一样。
“谁跟你比不是笨!你还笑我!”
杨陌又贴上去,就在她耳边,喃喃道:“不是笨,是真。”
盈儿屏住呼吸不动。
“你很想知道那狍子肉的缘故么?”声音漂浮在黑暗里,更加充满了诱惑。
她点了点头。
“那……等我吃饱了,便有力气跟你说了。”
她的腰被紧紧一勒,整个人便被翻了过去。
*****
第二日,醒来,还是云水色的帐子,却被明亮的阳光照得好像雾气蒸腾一般,无数的蝴蝶,大的小的,红的粉的玉色的杏黄的草绿的都仿佛浮在空中。
空气里还漂着清新的花草香。
她欠了欠身,就果然看见地上浅豆绿汝窑大花囊里已经插满了新鲜的花儿。
一大朵一大团的粉白色福禄考,香气塞得满屋。
她发了半天呆,这才叫人。
等吃过早饭收拾整齐,也差不多时辰了,她便坐上小马辇往宫里去。
今日是七月半。顺妃得了令要大办,所以叫她们一大早就过去,说要一起念诵《枷蓝经》,再到皇家庙里去祭祀。
她便先到贾后宫中,行过礼。
贾后只笑呤呤瞧她:“太子可是大安了?”
盈儿耳根发红,捏着绢子,在手指头上绕了红,脸上绷着强作镇定:“不过贪凉吹了点风罢了,早好了。”
贾后笑得慈祥,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却还是忍住了,便把一盘子水灵灵的樱桃推给她。
盈儿怕她再调侃自己,默默吃了两颗樱桃,便道:“今日既要念经,又要祭祀,不如我去把安平接出来。完了,还送她回仙翠殿。”
贾后微愣了愣,便点了点头。
盈儿便逃一般地出了万春宫。
谁知到了仙翠殿,安平听得要她去念经,祭祀,便合身往床上一扑,捶着床褥直嚷道:“大热的天气,累死人的事,你倒想到了我。我不去!”
盈儿:……。
这孩子可真是难伺候。她明明是一番好意。想着她被关得太久,趁过节,给她放放风。再到八月节,便顺理成章地出来了。
她往窗边一坐,摇着冰绡纱团扇朝自己脸上扇了扇风,暗暗摇摇头,再想想杨陌昨晚跟她说的事,心里越发淡了要生一个孩子的心思。
原来杨陌为了不让她怀孕生孩子,竟是也吃了不少的苦。
那狍子肉原是药引子。
他常吃的养神丸也不是什么养神丸,而是避孕丸。只光吃那药没用,需得狍子肉做引子催发药性。
他本也不爱吃狍子肉,可憋着不得不吃。早吃得伤了。
所以这一世,在她进宫前,自然是一口不想沾。
这个秘密她前世直到死都没想明白。
不过,盈儿也懒得理她,只道:“你不去就不去罢。反正今儿个宫里的孩子全齐了,个个都要去的。若父皇问安平怎么没来呀?我可不敢欺君。”
安平大叫一声讨厌,砰砰又胡乱捶了一阵床板,末了还是爬起来,叫人给她梳头。
*****
等她带着安平回到万春宫,就见外头已经停满了车辇,其中就有皇上的龙辇。
下了车,进了宫,上大殿台阶时,她想了想,便伸手去拉安平的手,安平倒是十分意外,瞪了她一眼,站着没动,手也没伸出来。
她便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怕叫人瞧见你跟我要好么?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被关起来的?若是父皇瞧见我都原谅你了,一句话肯放你出来,别人还有什么话说!”
安平想了片刻,别别扭扭地伸出小手。
当两人手牵手出现在大殿门口时,果然就听殿内本来嗡嗡嗡的一片谈笑声瞬间没了影儿,安静得能听见漏刻水流进水海时发出的滴答声。
殿内不比外面明亮,盈儿略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殿里坐着的都有些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