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说着,又故意往杨陌怀里靠了靠,就见蒋寄兰眼中神色又怨毒了几分。
她心里真真觉得痛快。
上一世,她心里再怎么憋屈,也没谋划过半件针对蒋寄兰的阴谋。
可万没想到,蒋寄兰竟是忌惮她到如此地步。这一世,早早重生而来,就对她下了手。却不想做了件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事。若没那次摔下山坡,她怕也不会重生而来。
也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她上一世太可怜,才给了她这一世弥补一切的机会。
“殿下,身为储君,金口玉言,还请慎重,莫要随口污蔑。”蒋寄兰依然狼狈地坐在地上,可却伸长了脖子,姿态高贵地回道。
“今日端午,哪容你兴风作浪?是否意图不轨,容后再审。来人,先把蒋侧妃送到后头看管起来,再传太医给她包扎。”杨陌并不跟她多做言语纠缠。
黄公公便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上前。
蒋寄兰见状张嘴就高呼道:“王爷……”谁知话音未落,颈上挨了黄公公一掌,顿时晕厥过去,叫人抬了下去。
盈儿讶然。原来杨陌也有直接用蛮力,不使计谋的时候。这倒是痛快许多。
就听杨陌声音紧绷地埋怨道:“到处乱跑,身边也不多带几个人。若不是孤瞧你离席太久,亲自找来,岂不真会出事!”
盈儿自知理亏,也不驳嘴,反而娇娇地摇了摇他的衣袖,冲他露出一个娇憨可爱的笑容:“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杨陌瞪她一眼,脸上凌厉的线条缓缓松开,牵着她的手,慢慢往水榭方向行去。
钟王妃站在他们身后,半天没动。待得人他们的背影被山石挡住,她才松出一口气。
身边最贴心的婆子忧心道:“老奴不懂,娘娘为什么要刻意交好太子妃,您终归是王府的人,回了府……怕又要遭罪。”
钟王妃眼中蓦然涌上一阵晶莹:“我倒要问你……那一个不甘心,可他拿什么跟太子殿下比呢?是智计还是决断?就凭蒋氏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一些消息?别以为我不知道,蒋氏还做着她的皇后大梦呢。想凭着从龙之功,取我而代之。可笑。真真可笑。”
那婆子看看左右,急道:“便是如此,娘娘也不必刻意交好太子妃,叫王爷越发离了心。”
钟王妃掏出绢子,按了按眼角:“我自然是要交好她。蒋氏有一件事倒是没料错。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是真当眼珠子一般看待。日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我不交好她,交好谁?!”
又站着说了一阵,主仆二人见有几个后宫嫔妃说说笑笑从这条路上来,要往官房去,便收拾收拾,往水榭走回。
*****
盈儿跟杨陌回到水榭,却见龙舟赛的早已经结束,皇上已经带着贾后安平顺妃登了大龙舟,太监们已经抽掉了船板。大船正要驶离。
安平站在船尾舷边,朝岸上张望,见他们相携而来,故意冲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叫道:“父皇,太子哥哥跟太子妃总算是来了呢!要不要等他们上船?”
皇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大船渐渐驶离。
杨陌跟盈儿便只得上下一船。
亦是龙首高桅,雕梁画栋,只比前面一艘小了丈许。
那船靠近水榭的工夫,盈儿扫了一眼剩下的众人,见建王不在,想来是也跟着上了大龙船,便更觉羞愧,道:“都是我跟钟王妃说话,忘了时辰。”
杨陌不以为意,问:“你们都说什么了?”
盈儿水灵灵的眼珠转转,看看左右,想了想,低声道:“你那样算计陈陆冯家,可是真的?”
杨陌怔了怔,眉头微扬:“她竟跟你说这个?”
盈儿笑道:“女人哪有不八卦的?她羡慕我呢。”
杨陌伸手戳了她眉心一下:“钟王妃出自钟家,哪里是寻常说三道四的女子?羡慕你是真,有意跟你交好怕也是真的。”
盈儿没想到他如今越发没了顾忌,顿时脸腮更是滚烫一片。
虽然皇上众人都不在,可还有后宫一众妃嫔和几家亲王郡王。
她都能听见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来讨好杨陌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们能听清楚。
“殿下跟太子妃新婚燕尔,果然如胶似漆的好。”
“太子妃可真有福气。万千宠爱于一身呐。”
“殿下自来清冷,还没见他对谁这般亲近呢。自己选的,果然不同。”
越听越觉得羞得慌,她忙向旁边挪了挪,又伸手揉了揉眉心,轻嗔道:“这许多人瞧着,你做什么!”
杨陌嘴角噙笑,不说话。
盈儿便不解,低声问:“她跟我交好?她可是建王府的人,之前还帮蒋侧妃说话呢。”
杨陌这回倒不戳她眉心了,伸手拧了她的脸颊一把:“你呀,还真是个小傻子。她那是在孤面前夸你心善仗义呢!”
盈儿错眼一看,就见栏杆边,几个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不点儿全都睁着大眼,笑嘻嘻地在看热闹。
盈儿:……杨陌是故意让她没脸见人吗?!
*****
盈儿跟杨陌上船时,钟王妃也回来了。
盈儿想着杨陌的话,便招手叫她。
钟王妃还真是不避嫌疑,笑着谢过,便上了船。
只是因为杨陌一直牵着她的手,钟王妃盯了几眼,便找了个借口,远远找了个座位坐下,游湖赏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