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炀是一个疯子,而秦子诺是他唯一的逆鳞……”
唐易山的肩膀被打中,从他口中泄露出的一声低低的闷哼声和下意识松懈了些许的力度,让秦子诺波澜不惊地眸子缩了缩。
“贺炀!”她突然开口,清冷波的声音不大,俞松甚至怀疑它会不会被直升飞机的螺旋桨的声音掩盖。
但是贺炀真的听见了,几近疯狂的他,也安分了下来。
“子诺,你回来。”男人向来霸道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乞求。
“我要回A市,我的女儿,在那里等我。”
“你回来,我会让人毫发无损的把她带回来陪你。”
“不,你不懂。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她不应该和我一样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里,我要回去了。”秦子诺漠然的回答,突然她起唇淡笑。
“贺炀,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是畸形的。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不肯松手,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贺炀的瞳孔重重一缩。
“因为你,我已经错过了太多她的人生了,你没有资格阻止我回到她的身边去。”
她说完,仰头看向唐易山,视线轻飘飘的从他的肩膀上滑过。
“如果你再不带我走,你的胳膊和我,都回不去了!”
唐易山的黑眸中,闪过一道极淡的情绪,回头用眼角看了贺炀一眼,最后还是抱着秦子诺上了飞机。
“子诺!”
“贺炀,如果你还想要开枪的话,我保证,最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贺炀的深眸重重一颤,眸底的神色,像是被人无情搅乱的墨池,凌乱又沉重。
“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开枪呢?永远不会的,子诺。”
“二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会不会对我开枪,我比谁都清楚,而我也早就见识过了。”
听着他们的言语,唐易山猛然觉得,或许他们之间,又是一件充满着诡计和阴谋的往事,但是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想要将白言希的母亲带回去。
贺炀被飞机的强风吹的晃了晃身子,没有任何感情的狂风吹的人的眼睛发涩,但是贺炀还是固执的仰头,眼睁睁看着秦子诺被唐易山抱上飞机舱。
唐易山侧眸扫了一眼站在下面的男人,他垂在身侧的紧紧捏着的东西,因这秦子诺的话,再没也有挪动分毫。
贺炀身上一种高居首位,经年累月而沉淀下来的稳重恢弘。在这种时刻,统统消失不见,
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苦无依,茫然措地看着直升飞机承载着他最重要的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俞松在后面也跟着上了飞机,脚步有些踉跄,刚刚几声巨响响起之际,他反应过来后,立马挡在了唐易山的面前,也被打中了。
狭隘的机舱内,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散开。
唐易山蹙着眉,看了脸色苍白的俞松一眼。
“还可以吗?”
俞松不由得苦笑,自己这段时间,怕是真的过的太优渥了,区区这点伤就狼狈成这副模样,想当初……
“我没事。”
秦子诺坐在一旁,眼神淡淡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扫过。
“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先吧!”
“不必。”唐易山低声拒绝。
低头看了一眼表,脸色愈发的沉重。
“我们没时间了,继续快点回到A市。”
是啊,先不说贺炀一定会对他们穷追不舍,光国内的夫人,等他们已经等的够久的了。想到这,俞松便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秦子诺侧头看着唐易山,五官精致俊美,气质清贵。即使现在身上卡着一颗子弹,身上依旧不见半分狼狈。
见状,秦子诺满意的勾了勾唇,看来自己的女儿挑人的眼光还可以,至少比自己好多了……
A市,晚上七点整。
白言希刚刚从医院做完产检回来,刚打开灯,便注意到房间里,弥漫着和平常不太一样的气息。
白言希心里一紧,看了一眼房间的周遭。
“豆豆!豆豆你在吗?”
白言希连鞋子都顾不上脱,发疯了一样的跑进去,找寻豆豆的身影。
在白言希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从床上弹起来,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隆起的肚子,紧紧的将白言希抱住。
“啊”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惊吓到了白言希,惹起一声声惊呼。
但是,由于怀抱太契合,气息太熟悉,白言希突然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感受到怀里的人除了肚子的高耸之外,其他的部分全部都像柳树春后抽条一样,变得纤细起来。
在微弱的光线下,唐易山看见了满脸憔悴与苍白的女人,心好像被一根尖细的针刺无情的刺中一样,疼痛难忍。
唐易山张张唇,只觉自己的喉咙干涩难耐,难受的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最终嘶哑着嗓子开口道
“言希,我回來了!”
都市的灯光此时透过玻璃,从窗外折射进來,色彩斑斓的光芒映射在白言希削瘦光滑的脸上,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不实际起来。
唐易山略带有些粗粝的手指,轻柔的刮过她白皙光滑的脸颊。
满眼的担懊恼和心痛的情绪,以及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统统都杂糅在这一双黑眸的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