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们早就有颜色地退了出去,替他们守着门。
骆与时在陆曜肩窝里蹭了蹭,说的话还带着鼻音:“真的,我平时出戏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次次这么严重。”
但也好不到哪去。
陆曜早有李诚打过的小报告,没戳穿他,而是问道:“那你以前遇到类似的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骆与时略有些心虚,小声:“睡一觉,慢慢就缓过来了,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四天……总能缓过来的。”
要是再不行,那就只能去找医生了。
陆曜在心里叹口气,将骆与时搂得更紧了些。
过了几分钟,骆与时轻轻推了推陆曜:“你们下午不是还有一场吗,你快去吃饭吧,我直接叫韩清送我回酒店。”
“饭我已经交代小江和韩清去替我们取回来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吃。”
陆曜松开骆与时,又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别回酒店了,你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我不放心。”
骆与时:“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韩清到时候不是跟我一起回去?”
陆曜抿着唇,想了想说:“下午拍结局,你难道不想知道接下来的事吗?”
骆与时略有些迷茫:剧本人手一本,里边的结局他是知道的呀。
“是新结局,那天闫导找了编剧之后又问了问我的想法,三天前,编剧发来了新的结局飞页,是在原本的大结局后又加了段,你想不想看?”陆曜轻声说。
见骆与时已经开始动摇,陆曜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哥哥,新结局也是景晏想对慕清说的话,你替慕清去看看,好不好?”
陆曜的话让骆与时忍不住侧目。
在他们拿到手的剧本中,慕清直到死再也没见任何一位故人,更不会知道景晏一直想对慕清说什么。
这样一来,连骆与时都忍不住开始好奇了。
他点点头:“好,我会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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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的最后一天,下午的拍摄比往日提前开始了将近一个小时。
但所有人都没抱怨,毕竟就剩这么场戏了,谁也不想再拖到明天。
见已经杀青了的骆与时重回片场,众人略震惊了一下,随后便纷纷围上来补上上午没来得及说的“恭喜杀青”。
骆与时挨个感谢了一遍,最后走到闫泽旁边坐下。
闫泽对骆与时会来片场也很惊讶,对方上午在戏里陷得太深让他担心了好久,就差犹豫着要不要通知等过一两天再办杀青宴了。
“怎么不回去休息还想起来到片场了,真缓过来了?”趁演员们还在进行戏前的调整,闫泽问道。
“嗯,没事了。”骆与时点点头,眼睛通过监视器看着镜头下的陆曜:“听陆曜说加了飞页,就想来看看。”
“哟,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啊。”闫泽随口说了句,他正想调侃骆与时没见到陆曜上午见他没出戏那紧张的样子,话到嘴边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
——这俩人关系是不是太近了点?如果他没记错,他们午饭也是单独在一起吃的吧。
就算闫泽比唐昱昀迟钝再多,那他也是搞艺术的,多少有几分细腻在,这一品就觉出几分味儿来。
但他见骆与时表情坦然,又马上要拍戏,便决定先将这件事咽下,等有时间了再说。
一切准备就绪,结局就正式开始拍了。
……
原定的结局拍摄完毕,剧组换了个地方继续新飞页剧情的拍摄。
陆曜提前被接走去做新的造型,骆与时则跟着导演组和设备,是后边到的一批。
新的拍摄地是他们所在宫殿建筑群的一处小角落,像是寺庙样式,站在那里的陆曜和唐昱昀都被画了老年妆。
见到唐昱昀也在,骆与时微怔,在原本的大结局里并没有交待皇帝的结局,但景晏登基后下令处决李阁老时的罪名就有毒杀先皇这一项,算是从侧面交待了他的结局。
难道……皇帝他没有死吗?
带着疑问,这段新加入的剧情就在骆与时眼前正式开始拍摄了。
……
秋日,唐昱昀饰演的景城穿了身浆洗到发白的僧袍,正拿着扫帚打扫着藏经楼前的落叶。
这里是宫中佛堂的后院,也是禁地,除皇帝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而他在这里住了25年。
门扉“吱呀”一声响,景城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来人是谁。
景晏的扮相同样不再年轻,他走到景城旁边站定,沉默半晌后道:“朕已昭告天下,五日后,承平继位。”
承平不是景晏亲生,而是景晏从皇族很远的一支旁系中过继而来。
“那人想要他的后代皇位永固,朕偏不如他意。”
景城攥紧了扫把,片刻后又放松,眉目舒展:“贫僧只是藏经阁的扫洒僧,陛下说的这些,贫僧听不明白。”
景晏却没再接他的话,而是仰头看着园中的树,忽然问了句:“皇兄,你觉得如果当初慕哥知道你还活着,他会不会愿意在临死前让我见他一面。”
不等景城回答,景晏便轻声苦笑:“大抵还是不愿的吧。”
“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去找他了。”
院门被再度关上,景城望着远处高耸的宫墙,念了声佛号。
五日后,新帝景承平即位,景晏迁出宫中,移驾西山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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