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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眼中露出惊恐,想让慕清到一旁避一避,慕清却仍然稳稳地站在原地,逐渐拉近的距离让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景晏黑了,也瘦了,眉骨处一道狰狞的疤从眼角没入鬓发。
    骏马在慕清身前堪堪挺住,带动的风吹起慕清的鬓发,景晏翻身下马跪地行礼,慕清低下头,愣住了——景晏眉骨处的那道疤竟一直延伸到了耳后!这么长的一道,足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慕清忍不住就想伸手去碰,脑中忽然响起属下的声音:
    “禀大人,按照我们的计划,暗三正要从安王身后偷袭,却不想被安王觉察,提前转身躲开了匕首,只留下一点伤。”
    这,也叫一点吗?
    慕清抿了唇,心疼和心虚满满的充斥着胸腔,明明当初狠下心要除掉景晏的是他,现在害怕看景晏眼睛的也是他。
    他听到自己声音干涩地宣读皇上的口谕,到最后一句,景晏叩首谢恩,他僵硬地微微俯身,虚虚地伸手做了个搀扶的姿势。
    跪地的陆曜却一把攥住他的小臂,手上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揉进他的骨头里,骆与时吃痛,想撤回去,陆曜手上使力,将他身子拉下来,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骆与时终于看到了陆曜的眼睛,他本以为里边会是恨不能将他燃成灰的怒火,却不想竟然是化不开的失望和痛苦凝成的坚冰。
    像是钝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
    “卡。”
    天气炎热,这边的戏刚拍完,演员就被安排到后勤搭好的临时帐篷里休息。
    骆与时和陆曜一起去找闫泽,后者正在看刚刚拍的镜头,见两人过来,闫泽竖起大拇指,冲他俩招呼道:“快来快来,给你们看看这段,你俩演的真好。”
    闫泽放的是刚刚那场戏的结尾,骆与时本就猜到这段戏拍得应该不错,再经过镜头由专业的角度切入记录,呈现的效果自然会更好。
    屏幕比较小,两个人凑近了看难免会有些挤。
    陆曜就站在骆与时旁边,外边的太阳太晒,黑色的铠甲又十分吸热,即使是到了帐篷下,陆曜身上还是有热源滚滚地从他身上溢出。
    骆与时忍不住用余光偷瞄,陆曜正认真地盯着显示屏,帐篷昏暗,屏幕的光衬得他眼睛极亮,汗珠从他额头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隐约勾画出一道道痕迹。
    骆与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被热气熏晕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着陆曜的脸忍不住发起呆。
    片段播完,闫泽把屏幕停留在陆曜最后那个眼神,赞道:“小陆,这个眼神处理得很好。”
    陆曜谦虚:“是骆哥在拍定妆照的时候教过我。”说着,他眼睛看向骆与时,笑得眼下卧蚕都挤了出来,平添了几分稚气。
    闫泽顺着陆曜的话往上爬:“厉害啊骆老师,这么会□□人,要不接下来的戏也都由你给小陆讲?”
    陆曜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信任崇拜、又满怀期待。
    骆与时晃了下神,忽然觉得以前的景晏大概也是用的这种眼神看的慕清。
    他不想再让这双眼睛里写满失望了。
    第25章 塌房的第二十五天 在车后座冷静下来的……
    心软一时爽,清醒悔断肠。
    独自坐在车后座上,骆与时又一次叹了口气。
    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做好决定,怎么拍了场戏就变卦了呢!
    他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意志如此不坚定,一边又忍不住回想起先前和陆曜的对话。
    下午的那场戏他们拍的十分顺利,一条拍完后只需要给部分角色补几个特写的镜头。闫泽想着天太热,戏服又厚,就让两个主演先回酒店休息,别在外边待久再中暑了。
    拍戏的地方是影视基地的老区,路很窄,也没停车的地方,剧组就专门安排了车接送演员。
    骆与时和陆曜同坐一辆车回去卸妆换戏服。
    他俩坐在前排,两人的助理都在后边,助理们都是些年轻人,很快就熟了,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衬得两位主演这边安静得有些过分疏离。
    “哐当——”
    轮胎碾过路上的小石子,引得车体晃了一下。
    骆与时正在发呆,被这突然的一晃推得往前倒,陆曜及时抓住他把人扯回来,避免了脑袋撞上前座的惨剧。
    “谢谢。”骆与时回过神,不自在地道谢。
    “没事,”陆曜松开手微微一笑,眼神里写着关心:“骆哥是在为什么发愁吗?感觉你这一路上都在走神。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的,骆哥可以尽管提。”
    “咳,没事。”骆与时不自在地咳了声,心道:我就是在为你感到发愁啊。
    但顶着陆曜这么热情的关心,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习惯演完戏之后在脑子里重新复盘一下,刚刚就是在回忆咱们才结束的那场戏,想看看还有哪里可以演得更好。”
    “原来如此。”陆曜眼神转为敬佩,“精益求精,难怪骆哥的演技这么好,以后我也要学着复盘演过的片段。”
    “嗯……”骆与时心虚地撇开视线,“这是我自己的习惯,你可以按照你的习惯来。”
    “而且我觉得你的演技也挺好的。”骆与时想起陆曜被闫泽圈出来的那个眼神,轻声道:“闫导也说你下午演得不错,你可以再自信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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