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见这两个人迟迟不进屋,在里头喊了一句:“吃饭了。”
这桌饭着实把池砚吓了一跳,愣是不敢下嘴,满腹疑虑地问他亲妈:“你做的?”
何梅挑眉,一脸高深莫测。
池砚吃了一筷子,更加确定,鄙视他亲妈:“哪家大排档打包的?”
何梅哈哈一笑,冲厨房喊了一嗓子,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挂着笑走出来——何梅在谈业务之余,速度飞快地给家里请了一位阿姨,一个厨艺精湛的阿姨。
池砚快感动哭了。
何梅拉着张阿姨的手,表情温柔,身上却挂着一家之主不容忽视的气场,说:“明天我得回去,家里这一老一小就交给你照顾了。老的生病行动不便,小的还要高考,都是比较难伺候的。”何梅顿了顿,继续说:“尤其是那个小的!你能来我真是感激不尽。”
“哎呀,好说好说,你太客气了。”估计是何梅工资给的到位,这位阿姨喜笑颜开,又钻进厨房,补俩菜。
池砚给外婆盛了碗汤,自己嘴里叼着个鸡爪问:“这回多久回来啊?”
何梅拿筷子抽掉了池砚的鸡爪,说:“久不了,房子要拆,很多手续得办,你会三天两头看到我。”
池砚用余光瞄了一眼外婆的脸色,见这老太太正埋头喝汤,似乎没听见何梅说什么。池砚开腔呲他亲妈:“你想三天两头见到我就直说,扯别的干什么?”
何梅也知道老太太心里难受,便不再提这事儿了。
一顿饭吃的比较和谐。池砚终于是被好东西喂饱了。饱了人就困,一下了饭桌就往床上钻,一觉睡到第二天。
张阿姨应该是听进去了何梅那句‘那个小的难伺候’,所以早餐准备的非常丰盛。池砚见这一桌大饼油条包子鸡蛋豆浆豆腐脑,一时不知该从哪样先下嘴。
池砚叼了根油条问:“阿姨,你吃了吗?我外婆呢?”
“我吃了,你外婆也吃了,前院浇花呢,这一桌都是你的,你慢点吃啊!”
“嘿,你可高估我了。”池砚拿了俩包子就跑,“我外婆就麻烦你了。”
最近池砚已经不跟林康一起去学校了,他们俩之前总有时间差,谁也逮不住谁,谁也不等谁。
今天池砚出门早,但太早往学校钻他非常不习惯,所以半道拐进了\‘我的猫\’。
沈老板正窝在沙发里抱着猫看书,也不知道那本书看进去多少,反正猫快被他薅秃了。
“沈老板早啊。”池砚和他打招呼。
沈老板掀起眼皮并没有理他。
池砚觉得沈老板今天身上的邪性比以往都重,直觉不好惹,但还是忍不住嘴贱问了一句:“哟,你今天怎么了?”
沈老板依旧没理他。他不折腾猫了,站起身,扶着腰,略微半身不遂地往厨房走。
“你腰怎么了?”
这只是一句非常单纯的关心,但沈老板很不愿意回想自己腰肌劳损的过程,于是冷哼一声,夹枪带棒地说:“你们俩可真有默契。”
池砚:“谁们俩?”
“你的人在楼上望眼欲穿巴巴等了你一早上,你不赶紧上去见见,在这儿关心我的腰做什么?负心薄幸。”
池砚简直莫名其妙。
沈老板撒完气内心快乐不少,潇洒离开不给人反嘴的机会。
池砚上二楼,看见了裴问余,还是坐在老地方,桌前放着一块蛋糕。池砚坐到裴问余对面,曲指敲了敲桌面,等裴问余抬起头,挂着笑问他:“你等了我一早上?”
裴问余表情坦然,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才早上六点,不要这么造谣。”
池砚觉得自己巨冤,举着手告状:“沈老板说的,说你望眼欲穿等了我一早上。”
裴问余嘴角抽了抽,对望眼欲穿这四个字非常不适应,不自然地把眼睛看向别处。池砚却看见他悄悄浮红的耳垂。
裴问余:“姓沈的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池砚附和:“我问一句他腰怎么了,给我一顿冷嘲热讽。”
裴问余说:“你也问了?”
池砚噢了一声,敢情默契的在这儿。
两个人坐在窗边听了会儿麻雀合奏,池砚看着裴问余耳垂的那抹红退了干净,他拿起书包说:“没事我先走了啊。”
“有事。”
池砚又一屁股坐下,洗耳恭听。
裴问余把自己面前的蛋糕推到池砚那边,说:“小北让我给你的。”
“这——”池砚半晌才说:“我早饭吃过了。”
裴问余起身离开,说:“爱吃不吃。”
池砚看见裴问余这个别扭样就想逗他,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拉住他校服的一个角,眼眸含笑,对他说:“我们俩一人一半呗。”
这是一双十足的桃花眼,惹得裴问余又掉进那波里。
第24章 撞破
其实裴问余除了苹果味的糖以外,不爱吃别的什么齁甜的东西,太腻。这半块蛋糕下肚,已经塞了饱。
他看池砚吃得愉悦,特费解地问:“你怎么这么爱吃这些?”
“还行。”池砚回味着嘴里奶油的余香,说:“我不挑食,你都给我了,总不能扔了吧。”
裴问余看了他半晌,无情拆穿:“喜欢吃就直说,你现在这样就跟洞里的耗子偷到了余粮回家过年似的,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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