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胤祚抓起桌上的茶壶跑出门去。
“卫冬,把人都叫起来到院子里空旷地方呆着,其他的先不用管。”胤祚喝了几口茶水,摔了壶。
啪!哗啦!
胤祚第一时间冲进隔壁老七的房间,将人从塌上揪起来,“快点拿上衣服穿上鞋,到院子里去。”
“出什么事了?”睡梦中被大力揪起,眼前人要不是六哥,胤祐举起的手臂差点挥出去。
“地震,别磨蹭。”动物要比人敏锐得多,胤祚举着灯照路。
卫冬在宁郡王开口喊话时就已经去叫后院住着的布木等人,跑到库房拿了一堆蜡烛,每人一个小心照亮。
胤祐前脚刚踉跄着跟随六哥出了房门,后脚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屋子横梁断裂,屋顶瓦片滑落,紧接着脚下的地面跟着摇晃。
晃动愈演愈烈,胤祚被晃飞的蜡油烫了满手咬着牙忍了,担心地面裂开黑咕隆咚看不见掉下去。
屋子、围墙从开裂到倒塌不过须臾,四周狗吠猫叫渐止,不知是跑远了还是就地没了,周边的邻里听不到一声呼救,可想而知有多惨烈。
眼下顾不得旁人,只能耐心等待天亮,胤祚搜刮脑子里关于历史上地质概述,不记得山西发生过大的地震,有也是因其他地方波及到的余震。
保住一条小命的诸人心事重重,熬到天亮面面相觑,眼前一片残垣断壁无不令人唏嘘。
“把能用的东西都挖出来。”胤祚选择自救,挖出多少算多少。
众人忙了两个时辰,草草的对付了一口饿不死。
“拿上我的印信去官府。”胤祚将象征身份的小印交给老七,“救人要紧。”
胤祐点头表示:“明白。”匆匆离去。
胤祚指派卫冬:“你去找大夫,带着人把药铺先清理出来,注意防疫。”
卫冬带着一半人离开,按照宁郡王的吩咐赶去附近的药堂。
“你带着人巡视城内,但凡遇上抢夺他人财物欺压弱小者,一次口头警告不听就地处决,不要有过度的仁慈。”
布木得令:“主子放心,奴才定会看顾好,保证城中不乱。”
胤祚没闲着,写信传回京中,然后去名下的米铺看看受灾的情况,叫上幸存的周边百姓,把库里的粮食都挖出来。
睡梦中压死的人不在少数,一车车尸体运到城外烧掉,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无论人是怎么死的都不能再留下隐患。
阴云笼罩整个城内,城外的情况恐怕更不容乐观,胤祚尽最大的能力将损失降到最低。
没日没夜熬了五个通宵,累得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喘着粗气,胤祚接过卫冬递来的水囊,大口猛灌。
“这还是手里有工具的情况下,该挖出的活人差不多了。”卫冬无比佩服宁郡王理智的做出最好的应对,疫病的苗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人口财物的统计别忘了,盯着官府那边。”已经出现侵占死者财物的情况,更甚至人没死的情况下直接再给一闷棍的恶劣事件。
卫冬笑着说:“布木还问子弹打完了怎么办?奴才取笑他腰间的佩刀难不成是装饰品?”
胤祚乐了:“用惯了火铳,冷兵器怎么用怕是生疏了,该罚。”
卫冬轻拍嘴巴:“奴才不该多嘴,您要真罚了布木,这笔账可就落到奴才头上了。”
胤祚想了个招:“何时弹弓能练到百发百中,一人赏五十两。”
弹弓?两者之间有何必然关联?卫冬有听没有懂,难道不是更该督促布木等人练回使刀的灵活?
胤祚心道,未来将会是火器的主场,刀剑已经不再适合。
放下疑惑卫冬休息了一会儿又出门去忙,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
晚上,胤祐灰头土脸回来,大口大口灌下一整壶温茶,用袖子抹了把嘴,宫里的规矩忘了个干净,呼出一口气道:“路还修吗?”
“修,为什么不修?”不能因为屋子塌了就不修路了,两码事,胤祚挑眉,“你有别的提议?”
胤祐迟疑道:“修路的银子用在修房子上。”看到太多可怜人有家不能住,一己之力压根建不起房子。
“你可算过多少家需要重建?铺路用的泥沙可要比盖房子用的木料、砖石便宜得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脑子进水了开始普渡众生?胤祚点到为止。
胤祐识趣的转移话题:“那明天从哪修起?”
“你是监工自行斟酌,我明天去盯着土地丈量。”胤祚起身丢下一句,“过几日京里有消息,救援赈灾的事官府会管,不要再插手了。”回营帐中休息。
胤祐拍了拍脸:“看来多管闲事了。”叫水洗漱倒头就睡。
地震之后只厨房和一间堂屋尚且完整,修修补补勉强能用,其他人都住营帐挤一挤刚好,出门在外露宿野外帐篷是必备之物。
铺路开工三天,胤祐一有空还是会帮着百姓在原址捡能用的木头砖石起房子。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生了病无钱医治只能等死,好不容易才从塌方中救出的人,这么没了太可惜。
一腔赤诚看在眼里,卫冬将此事说与宁郡王听,“这要是传出美名……”不见得是好事。
胤祚眉眼上扬似笑非笑道:“胤祐在外相当于皇阿玛的脸面,你以为的以为实在可笑。”
“奴才失言。”卫冬认错态度良好,不见宁郡王抢功适才旁敲侧击了一句,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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