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带兵追击, 没想到敌人狡诈如狐,对地形相当了解,导致营救计划功败垂成。
人是追不上了, 为了挽回颜面,福全带兵调头回去追噶尔丹,希望之前派去的兵力咬住难缠的敌人,等着他带人前去支援,总得把人拿下才好向皇上请罪。
沿着马蹄踏过的痕迹找过去,地上除了大片血迹坑坑洼洼不平的地面,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福全心弦一紧彻底慌了,派人分头去搜。
一个时辰过去,仅仅从填埋不是太平整的地方挖出几具残破的尸体,有自己人也有敌人,兵器连一个断的都没找到,显而易见战场被人打扫过了相当干净。
据勘察痕迹发现,百分之百动用过火炮,隐约还能嗅到空气中未消散的火药味。
蛛丝马迹找到了派不上用场,福全无奈带兵折返,亲自去见皇上负荆请罪。
康熙见到灰头土脸如丧考妣的福全,便知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不得不再次佩服臭小子的独断专行,要是连噶尔丹都没抓到,老大又落在敌人手中,这场仗没办法打下去,虎毒不食子再硬的心肠亦不忍心就此放弃长子,同噶尔丹血战到底。
“奴才无能,请皇上降罪。”福全自知无可辩白,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康熙清楚老大的脾气,福全再有过错,一个巴掌拍不响,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治了罪人就能回来了?
一开始就同福全说过,大军临近敌后应侦察清楚对方情况,设法笼络住噶尔丹,使其不生异心,等盛京、乌拉、科尔沁各部大军赶到合围之势全歼叛军。
计划是好的,实施起来太难,还好噶尔丹落在了手里,康熙命福全:“将功折罪,不找到大阿哥提头来见。”
“奴才定当竭尽所能。”福全只能接下烫手的差事,一失足千古恨。
福全走后,梁九功近前道:“噶尔丹大呼小叫着放人。”
“胤祚睡了?”康熙想听听臭小子的看法。
“睡了。”梁九功做事麻利,“六阿哥带来的人已登记造册。”这些人的去处要皇上点头才能算过了明路。
“胤祚没说往哪安排?”京中官职一个萝卜一个坑,康熙想不出把这两百人往哪搁合适。
“顾生没说,应该还不确定。”梁九功不敢瞎琢磨。
康熙思来想去,“联络地点噶尔丹一定清楚,让他写封信交由福全送去,这是最后的机会。”等不到明天天亮。
梁九功这就去办,亲自见过叫嚣的噶尔丹。
噶尔丹一听这话脸上乐开了花,万幸抓了大阿哥当人质,否则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兔崽子再牛,还不是得乖乖放了他,噶尔丹得意的笑:“好啊,写可以,我让人带着大阿哥在指定地点交换人质,不失公平双方只能各带一百人,请皇上亲自出面,也好确认大阿哥的真假。”
噶尔丹算盘打得贼精,梁九功把话记在心里,一会送了信就去禀明。
福全抓住送信的机会,带兵找到接头地点,用箭递出噶尔丹的亲笔信,不是不诧异敌军大将在皇上手中,如此一来万不得已交换人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噶尔丹余兵根本不与朝廷的军队拼杀,祭出杀手锏大阿哥,约定明日清早交换人质,只要噶尔丹平安回来,就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福全连上去抢人都做不到,敌军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真动起手刀枪无眼伤到了大阿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福全亲自跑一趟送信,留下人盯住敌人,若有机会直接采取行动。
见到独自回来的福全,康熙思虑再三:“那便定在明日河的两岸交换人质。”
“嗻。”福全没再自告奋勇打包票一定能救下大阿哥,交换人质的时候说不定有机可乘。
喝了药小睡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上的不适好了许多,康熙起来更衣用膳,“叫胤祚来。”人质的事需要谈一谈。
梁九功冒着风险把六阿哥叫醒,“皇上等您一同用膳。”
“又怎么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胤祚打着哈欠更衣,冷不丁记起老大还在敌人的手里,不会是……
梁九功迟疑片刻,向六阿哥透露了一点:“大阿哥被抓,大将军没能救回。”
顾生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在皇上面前只字未提见到大阿哥被劫持,六阿哥无动于衷的事,他怕两头不落好反而小命不保。
胤祚沉默,早知道就将噶尔丹一刀宰了带着尸体回来,摊上个不长脑子的老大,没得让人膈应。
梁九功看不透六阿哥平静的表相下隐藏的东西,越发觉得六阿哥深不可测。
换作旁人遇上这种事,必要问上一问才对,六阿哥给人的感觉过于平静,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感。
“皇阿玛好些了?”瞧上去气色不像刚见到时灰败,心情好包治百病,胤祚如是想。
“坐。”康熙就当是祝福,递了筷子过去。
胤祚接过筷子,等着梁九功布菜才用。
用过饭康熙说起正事:“争强好胜不听人劝,你觉得该不该……”
“皇阿玛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才问他的意见,胤祚心里别提多窝火。
为了安抚胤祚,康熙主动提道:“布木等人交由你掌管,尼布楚也归你名下所有,回去后朕便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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