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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你就说让我多关心皇额娘。”胤禛记性不差, “昨日你又说那样的话。”
    胤祚好烦:“我知道的大家都知道,装什么聋子瞎子。”可笑,难不成还想把佟皇后的死安在他身上?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胤禛却不知道想表达哪种意味。
    “我一个外人都知道的事, 你一个天天跑承乾宫的人一无所知?”胤祚起身,“我可不是软柿子,离我远点。”毛病!
    胤禛梗得哑口无言,他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御书房,梁九功奉上入口刚好的热茶,“四阿哥差点和六阿哥吵起来。”
    康熙饮了半盏茶放下:“四阿哥……”去留问题实在头疼,当初抱给佟皇后抚养未记于名下,如今总要有人照顾才是。
    “让四阿哥回德妃那边,母子一场多少有个照应。”康熙不打算将四阿哥划归在佟皇后名下占着嫡出的显赫身份,将来极有可能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只怕六阿哥不乐意。”梁九功确确实实害怕兄弟俩针锋相对斗成乌眼鸡。
    康熙信胤祚:“嘴皮上损两句,用不着他照拂,不满也给朕憋着。”
    梁九功退下亲自去永和宫递个话,再去找四阿哥,生母好过在别人手里讨生活强。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生母这边,胤禛内心五味杂陈,很是酸涩难言。
    早知会是这样一个讽刺的结果,胤祚不仅没发飙顺其自然接受了。
    不接受能怎么样?闹也白搭,胤祚该干什么干什么,全当老四是透明人。
    德妃心里气苦,老四被佟皇后教得死守着规矩,看着就气闷。
    问一句答一句,母子二人相处尴尬的找不到共同话题,德妃不得不问起课业。
    生份是真,胤禛第一次直面生母,不期然拿皇额娘做对比,有些地方不如皇额娘,一想到生母的身份,内心说不出的压抑。
    “胤祚脾气不好,不必在意他,也不用去过多干涉,自有你皇阿玛操心,皮猴子一只也就皇上管得住。”德妃说这话意在告诉老四,能避就避不要什么都插一手,端起兄长的架子矛盾只会越结越深。
    到现在德妃都不敢问,当年胤祚送去点心,为什么要丢掉?
    如果没这件糟心事,德妃猜胤祚会是个好弟弟。
    时过境迁,德妃虽说是放下了,到底有一点点意难平,不是替她感慨,而是捧在手里的胤祚不该遭受那样的打击。
    “老六肆无忌惮惯了,不好。”胤禛不赞同德额娘的话,“小时候不约束长大还得了?”
    这话德妃不爱听,差点说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胤祚,好在紧要关头忍住了。
    “皇上没说不妥。”德妃不想听所谓的肺腑之言,端茶送客。
    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胤禛认为德额娘纵容老六迟早出大事,到时候还得他收拾烂摊子。
    人走后德妃气得直揉额角,“他哪来的立场教胤祚规矩!”
    “主子不必介怀,四阿哥有口无心,是怕六阿哥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到时候难以收场。”翠微劝道,“慢慢来。”
    “老六也是个不省心,说了多少回就是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德妃不是不怕,怕也没用,管不住没法子。
    又出大事,康熙没空管胤禛、胤祚。
    朝鲜国王咸镜道、平安道的边民数十人带着刀枪、鸟枪偷渡鸭绿江,在三道沟一带驻守士兵发生冲突,枪伤驻防协领勒楚等多人,朝方一人中箭死亡数人受伤。
    奏折送达后,立刻由礼部发文,责成朝鲜政府迅速将人犯捉拿归案,等候京中派人审讯。
    康熙下发敕书,点名要追究朝鲜国王平日里疏忽边防的罪责,派人察议国王。
    朝鲜君臣期待中的高举轻放没有出现,只好派出官员核实沿岸搜捕犯人,前后抓进大牢数百人,押送至首都,一些牵扯其中默许边民入境的官员先后自尽。
    前有雅克萨之战,后有朝鲜挑事,康熙不紧要罪魁祸首伏法,勒令赔付两万两白银。
    朝鲜肃宗李焞愁归愁却硬气的不愿意出现在大清官员的审讯现场。
    害怕在人前受辱,干脆拖着装病免除郊迎礼节。
    对于抓到犯人的定罪,为了表明态度,提出施放鸟枪的六名主犯处斩,妻子为奴,其他越境者十九人处死,地方官员分别处以革职流放降等,清使满意为止。
    谢罪书还是臣子帮着写的,银子虽然给得不痛快,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没办法的办法。
    年节将至,由于处在丧期内,康熙下令一切从简,后宫权柄交由三妃分管。
    天不亮起来,走在前往尚书房的路上,地面的积雪铺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胤祚走得极慢,身上穿着大氅略重,头上的帽子也不轻,雪地反射出的宫灯光亮有点刺眼,冷气吸入肺凉飕飕的。
    顾生打着灯笼不敢催促,垂在内侧的左手随时准备扶住脚下一滑的六阿哥。
    胤祚接连打着哈欠,太困了晚上做的梦记不清,反正整个人醒来后没精打采好想请假。
    但是,一年只能休息五天,元旦、端午、中秋、康熙生辰、自己生辰、马上就到除夕了都不放假,装病请假先得过太医那一关。
    蜗牛一样慢慢的迈着步子,胤祚好想让顾生背他走,这样他还可以再眯一小会儿,但是,规矩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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