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慌了,跪下来口称:“奴才冤枉,奴才何罪之有?”明明是在弹劾明珠,为何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追悔莫及为时已晚。
康熙下令:“大阿哥制造厌镇一事致太子于死地,此等不忠不孝之辈枉为人,念及多年父子之情网开一面,交由福全权全监管。”
“皇上,此事大为不妥。”福全莫名其妙多出一个烫手山芋,自然不乐意接收。
“那便关进宗人府。”康熙岂能猜不透福全的心思,烫手是真烫手,出于对太子之位等种种因素的考量,忍痛斩断这份父子之情。
“奴才不敢,大阿哥尚且有救。”两条路必须选一条,福全迫不得已硬着头皮接旨,“奴才定不负皇上苦心。”
郭琇一参得胜内心狂喜,一激动不顾首尾又参了一本,矛头直指河道总督勒辅、户部尚书佛伦。
“河道总督勒辅在户部尚书佛伦支持下治河措施不当,致使江南地区困于水患,百姓怨声载道。”刚刚升任佥都御史的郭琇决定一鸣惊人甘冒风险。
郭琇上疏:“勒辅治河多年听命陈潢,一会儿议筑堤,一会儿议挑浚,浪费银钱数百万,没有终止之期,夺取民田妄称屯垦,取米麦越境贩卖,违背皇上旨意,阻挠开浚下河。”
“陈潢更是一介小人,滥用职权治河无成。”郭琇言词凌厉抨击。
御史陆祖修出列:“奴才参勒辅积恶已盈。”暗示其人当杀。
康熙压下此事不提,勒辅本人在回京的路上,一面之词不听也罢。
一个御史哪里会治河,红口白牙就敢妄加批驳勒辅之功,真真站着说话不腰疼,康熙更在意胤祚梦中的预示。
退朝,康熙先至尚书房,站在门外观察每个儿子脸上神情,以及师傅们教导是否用心。
大阿哥见到押送他出宫的御前侍卫,恳求道:“我要见皇阿玛。”
“大阿哥我等皇命难为。”穆克登拒绝大阿哥无礼要求。
“我要见额娘最后一面,你去请示皇阿玛。”胤禔不肯离开,一旦跨出这一步日后再难相见。
穆克登命人去禀报皇上,分派人手帮着收拾大阿哥所用之物。
“胤祚呢,我要见他!”胤禔仍惦记着老六,抱着一丝微乎其微的希望。
“六阿哥在尚书房。”穆克登回道,“大阿哥有话奴才可以代劳。”
见什么人,能不能见得过皇上那关,穆克登再派人去禀。
“让他来送送我。”多余的话胤禔不会告诉旁人。
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穆克登同情大阿哥一时,怪只怪脑子不够用,成功自掘坟墓。
康熙在抽查阿哥们功课,教导的师傅也在被问话的行列,答不上来少不了一顿臭骂。
梁九功走进去禀道:“大阿哥要见惠嫔娘娘和六阿哥。”视线不由自主停留在后者身上。
其他人闻言竖起耳朵听,无不在猜老大要见老六的用意。
太子心下一凉,老大该不会借老六之手留在宫中吧?老六能有这么好心?还是说老大用别的诱人筹码与之交换?
阻止不了的太子干着急,手中的笔落了大滴墨汁在纸上渲染开来,像极了此时的纷杂情绪。
“见我?”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要求,胤祚理解不了谁给老大的底气,见了他便能扭转败局?做梦到是比较快,也可能是病急乱投医。
“送他一送?”康熙用的是问句,并不希望胤祚参合其中。
“不去!”胤祚斩钉截铁道,“又不熟,没有共同语言。”明知老大在变向求他办事,也不用脑子想想,圣旨已下岂是朝令夕改的?故意不怀好意拖他下水是真。
在别人眼里老六说的这番话端得是冷血无情,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什么叫不熟?
胤禛看不上老六刻意避嫌的小人嘴脸。
“皇阿玛大哥即便有错也是大家的长兄,理当送行。”胤禛当面教老六做个人。
胤祚冷嘲热讽:“事情没摊到你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胤禔若非一再犯错,康熙狠不下心处置,直接放弃这个长子。
“让他去见惠嫔一面。”康熙心情不佳离开尚书房,只字不提让其他阿哥送行的话。
太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老六是真能,硬气得让人羡慕,皇阿玛的纵容至关重要。老四是个没眼力的,充好人不看情况,察言观色这一关都过不去,以后撞南墙的时候怕是不少。
在御前侍卫统领穆克登的带领下,胤禔见到了老了五岁不止的额娘,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儿臣不孝,额娘保重。”
明珠倒了党羽寥落,儿子像小时候那样被送出宫外,惠嫔一下子失去了倚仗失去了依靠,面容憔悴眼眶通红,恨难消意难平。
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家族和儿子,拍了拍胤禔的肩膀叮嘱道:“去了听话,好好用功不可堕了皇子的威名。”至于用什么法子争取回宫,重拾皇长子的身份毫无头绪。
“额娘放心。”胤禔不舍的道别,离开堂皇的宫室,面对外面的世界内心茫然无措。
裕亲王福全等候多时,雇了轿子将人接走,府里另辟出一个院子供大阿哥居住。
此前御书房君臣相谈,康熙虽然答应包揽胤禔日常开销减轻福全家中负担,但是,告诫福全不再是大阿哥的胤禔,一应用度比照宗亲家中小辈教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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