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
陈一澜似乎不太以为意,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但还是被温初柠看到了。
“你的手,伤口要处理一下。”
“等会再去。”
“现在去。”温初柠站起来,“等着,我去医务室买碘伏和棉签。”
“……嗯。”
温初柠不是在跟他商量,陈一澜闷声应。
孙嘉曜跟游泳队几个队员吵起来了,温初柠走过去的时候,看到那个游泳队的要动手。
她知道孙嘉曜和陈一澜都是挂在国家队代训的,运动员身子金贵,身体的反应大于了思考,趁着那人靠近之前,拉住了他的手腕往前一带,屈膝顶了他的小腹,趁他弓腰疼的时候,麻溜利落将他两手反剪身后。
“哎我操……”
那男生哎哟呼痛起来。
温初柠压着不松手,“你还打算动手?”
“我操!”孙嘉曜惊呼。
“疼疼疼……你他妈谁啊管闲事!”
被压着的男生脸色涨红,没想到被一个看起来安静普通的女孩以这种姿势擒住了。
真是丢人现眼。
他骂骂咧咧哼哼唧唧。
“行了。”
彭锦辉刚才盯着温初柠和陈一澜那边看了一会,略微出神几秒,这会才回神。
温初柠松开手,那个男生气性上来,“温初柠?你仗着我们老大看上过你就为所欲为是吧?”
孙嘉曜气乐了,“你不会说人话?”
温初柠下意识往后面看了看,陈一澜正拿着毛巾擦头发,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应该是听见了吧?
“干嘛呢你们!”
围栏外面传来了一声怒喝,一看,是舒可蓓把秦帅带过来了。
秦帅个高皮肤黑,大步走过来的时候很有气势,把游泳队的吓了一跳。
“秦老师,这几个人恶性抢道!故意在陈一澜仰泳的时候挤他还打他手!”
孙嘉曜率先告状。
“仰泳看不见不是很正常?”
“那么大的池子旁边那么一个人他瞎啊还是聋啊?”
“秦老师,这人人身攻击!”
“你们给我过来!”
秦帅看了一眼,陈一澜在后面擦头发,一眼看见了他手上一道血痕,秦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衣服给我穿上,来我办公室!”
几人就算不服气,但碍于秦帅是老师,骂了几句脏话走了。
彭锦辉站在原地,手里拎着泳包,走了两步偏头看了一眼陈一澜。
他应该知道陈一澜。
见人被带走了,温初柠才松了口气。
舒可蓓要先回教室写作业,温初柠点点头,跟她在一个岔道分开,径直去了医务室,找校医拿了碘伏和棉球和一截纱布才回来。
孙嘉曜已经穿好了衣服,陈一澜披着一块大浴巾坐在起跳台上。
“陈一澜你没看见咱们小柠那个擒拿,牛啊,”孙嘉曜竖着大拇指,“跆拳道红带,太有安全感了。”
陈一澜只是一笑,手里拿毛巾继续擦了擦头发。
孙嘉曜听见脚步声一回头,看到了手里拿着碘伏和棉球的温初柠,任重道远地拍了拍她肩膀,“温侠女,在下先去办公室一趟。”
“……”
温初柠目送他走。
陈一澜长腿一伸,踹了他一脚,孙嘉曜条件反射往前一弓,“小样,爷预判了。”
“快走。”陈一澜笑他几声。
孙嘉曜拎着自己的泳包,拐了个弯,他眼神暧昧地在俩人身上打量。
陈一澜瞪了他一眼:欠揍?
孙嘉曜笑出声来,两只手捂住眼走了。
温初柠背对着,不知道这俩人暗地里的小动作,陈一澜把毛巾搭在脖颈上,下半身还是一条泳裤。
烈日阳光下,少年的身骨清朗硬实,每一处肌肉的线条都被日光铺泻出另样明媚的荷尔蒙。
温初柠把碘伏递给他,阵阵夏风拂面,莫名让耳尖发热,视线都有点不知道该要往那里放。
陈一澜却直直把手递给她,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温初柠只好用棉球沾了点碘伏,他坐在起跳台上,她弯下腰,用碘伏棉球很轻地擦了擦伤口。
伤口是被划破的,有几厘米的口子,在水里泡的已经有些泛白。
她动作很轻,陈一澜也不喊痛。
“疼吗?”她没抬头,很轻地问了一声。
消完毒,还吹了吹,让碘伏快点干。
“不疼。”
跟训练的日子比起来是真的什么都不算。
游泳不只是泡在水里一天一遍遍的练习水上动作,更要保持核心力量训练,甚至要跑步,一天下来,浑身都是酸痛的。
但好像那些日子都这么过来了。
细细一想,她还真是,唯一一个这样问他的。
只是这样一道,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的伤口。
温初柠没有接话,只是两只手托着他的手掌,吹了吹,等着碘伏干掉好上纱布。
陈一澜也不说话,湿透的碎发被太阳炙烤着,一滴水珠从他的发梢上落下来,滴在她的发顶。
温初柠的长发细软,扎成了一束马尾,有些碎发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浅淡的金色,嫩藕似的脖颈,校服是白色的衬衫,最上面那个纽扣没系,瞧见一截月牙似的瓷白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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