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亭静静看钟老师装逼。
宋醉听着钟老师铿锵有力的不像作假,但心里的疑惑依然挥之不去,他家里蹲的男朋友怎么能去贺氏工作?
当两人在夜色下走出教学楼,狐狸崽崽警惕竖起耳朵问:“你去贺氏工作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身边的男人拎过他的书包语气平淡。
“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完全不是惊喜是惊吓好吗,就好比捡了只可怜兮兮的大猫回家,以为它每天乖乖在家,结果发现它背着你偷偷在猫咖打工。
宋醉望着男人那张神色如常的脸,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以对方的性子要进了贺氏不应该脸上写满了来夸我吗。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恰好方助理在贺氏工作,难得求人帮忙的他给方助理发了条信息询问。
贺山亭将宋醉的反应尽收眼底,不仅没有阻挠少年发消息反而体贴停下步伐。
宋醉知道方助理工作忙,没期待方助理能立即回复他,发完便关了手机。
他转头看见等在身旁的男人,举了举手机坦荡说明:“我让吴缜明天帮我占座。”
贺山亭瞥了眼熄灭的屏幕轻笑,那眼神像在看藏住尾巴的小狐狸,嗓音里浸着散漫:“挺好的。”
宋醉莫名有种落入圈套的危机感,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微微震动,方助理发来了回复。
他没想到方助理回复的速度这么快,愣了会儿才点开消息,屏幕上浮现令人迷茫的溢美之词。
【方哥】他是昨天到贺氏入职的,他的学历说实话太低了,架不住他老师强烈推荐,他为人确实谦虚周到,工作踏实负责乐于助人,部里的人找不到任何缺点,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在工作上太追求完美
宋醉对着屏幕深深茫然了,如果说优点是长得好看还能理解,他缓缓扭头望着模样慵懒的男人。
握着他的手问自己粗不粗硬不硬的人跟谦虚有什么关系?他突然担忧起方助理的视力。
*
夜里孙钰查到宋醉的住处,不等脑门上的伤好便带了人堵在必经之处。
别说宋醉连许宁都不敢往他头上扣盘子,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只想把骄傲的少年揍趴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餐厅监控显示宋醉真的差点被桌角绊倒,扣完盘子留下五十块医药费,他在病床上才回过味,分明是堵住他报警的理由。
果不其然去了警局警察也说是意外事故且对方给了补偿,希望协商解决不予立案。
他今天肯定要给宋醉颜色看,不然无缘无故被砸脑门传出去,他都没法在圈子里混。
孙钰指了指前面的宋醉:“个子矮的那个就是,别闹出人命。”
闹出人命他爸都救不了他,但言下之意是只有不闹出人命什么都可以,手下的人心领神会。
他说完这句话正要走到暗处,忽然余光留意到了牵住宋醉的男人,准确地说是对方向他投来冰冷的视线,即便只是遥遥的一瞥他依然腿软。
因为那个人是贺山亭。
贺家世代名门出了贺山亭这样的人物,不是盛誉而是畏惧,贺山亭完全教人摸不清喜怒。
听闻从贺氏出局的陈明曾怒斥贺山亭是野种,孙钰不知真假,但他知道他爸在贺山亭面前都战战兢兢,只有倚老卖老的陈明才敢得罪这位大人物。
孙钰被那目光盯得周身发冷,哪里还敢有动手的念头,忙让手下人走开,自己也朝隐蔽处的车辆走。
宋醉一直注意着孙钰,本以为孙钰会耐不住性子动手,没想到一哄而散,他不禁松了口气。
他一个人对付这些花架子的人没问题,但他怕打斗会伤及阿亭,他借口买饮料从男人身边走开,追上了落单的孙钰。
孙钰正提心吊胆忽然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差点没吓趴下,回头看到宋醉拍了拍自己的手。
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仿佛内心在经历天人交战,始终下不了决心。
宋醉依然不慌不忙拍着自己的手,大概是近朱者赤近亭亭黑,他染上了过分洁癖的毛病,拍了孙钰的隔壁总觉得脏,拍拍灰。
他拍完准备问孙钰是不是来打架的,只看到下午趾高气扬的孙钰觍着脸问:“您要打右脸还是左脸?”
宋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疯了吧你。
说实话他是挺想收拾孙钰的,大半夜的总不可能过来交流感情,但他担心疯病有人传人的现象,为了安全他转身离开,老老实实去小卖铺买水。
*
孙钰回到家仍处于又惊又怕中,在他看来宋醉就是许宁养的金丝雀,虽然可能是只猛禽伪装的金丝雀,也改变不了灰溜溜被赶出笼子的事实。
他老拿宋醉教育冯思文,对冯思文说你看宋醉出去能过什么日子,谁知宋醉出去后不仅拳头梆硬还攀上了高枝!
这个消息要在圈子里传开,难以想象多少人会跌掉下巴,但他不敢跟其他人说,心里憋得难受,比脑门上的伤还难受。
孙钰在客厅长吁短叹了大半天,忍不住坐在椅子上拨通许宁的电话。
他跟许宁的关系一般,属于照面打个电话的关系,许宁接了电话迟疑问:“你找我?”
孙钰不清楚许宁知不知道这件事先试探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宋醉?”
许宁听到宋醉两个字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他苦涩摇了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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