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它都回家了,清泠湖能亏待它么。”
他对于任何事情,都充满了乐观,笃定的相信接收编钟的清泠湖。
“院长肯定会给它打造一套更好的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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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文物登机,返程就变得轻松愉快。
整个清泠湖都在喜迎编钟希声的愉悦之中,一切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但是,厉劲秋竟然从拆卸编钟那天之后,再也逮不到钟应闲聊。
因为那位固执的老先生贺缘声,同他们一架飞机,钟应陪着师父,师父陪着贺老。
厉劲秋只能默默坐在一旁,给钟应发几十条消息,都得不到回应。
毕竟,钟应太懂事了。
随时察言观色,与贺缘声讲他们寻找乐器的所见所闻,和师父商量后续的事情。
漫长的飞行,终于得了空闲,才会走来和厉劲秋说一句,“等我们回去再慢慢聊。”
这个“等”,厉劲秋就等了整整两周。
贺缘声去了学院去博物馆,去了博物馆去樊林,连周俊彤都在手机那端哎呀哎呀的说:“我好忙啊!但是我终于见到大名鼎鼎的贺先生了,死而无憾!”
作为文物修复师,周俊彤曾经崇拜过贝卢这个老骗子,仅仅是因为贝卢买回了一堆文物,就地展览。
现在,贺先生真正做到了送文物归家,她简直灵魂迸发出死性不改的敬意,握着手机强行要亲哥一起感慨:大爱无疆。
厉劲秋以为她得到长进,不会再轻易吹嘘夸奖任何一个传闻中的文物保护者、捐赠者。
结果,见到了贺缘声,她同样激动得发表小论文。
昨日重现,继续洗脑。
“贺先生为了冯老师的心愿,就这么坚持了一辈子,还不计代价的拍下了几百件文物,送到了我们博物馆、清泠湖学院。”
“之前我听絮姐说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结果现在见到贺先生参观博物馆,心里那种感动、那种惆怅,你懂吗?我的哥,你懂吗!”
厉劲秋不懂。
他真不知道周俊彤怎么能这么喜欢拉他同盟。
他认为脾气坏和爱文物是两回事,尊敬老人的贡献和讨厌老人对钟应的斥责,也是两回事。
厉劲秋嗤笑一声,决定晃晃周俊彤脑子里的水。
他道:“你忘了之前,剪头发说自己长大了,再也不相信浪漫故事了。”
语调挑衅,充满嘲讽。
“那不一样!你别扫兴!”
周俊彤恨死冷场天王厉劲秋了,“小偷和汉奸怎么能跟贺先生比,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钟应忙得没空回我。”厉劲秋理直气壮。
“……”
他的猜测还很充分,“肯定是贺先生看他是个天才,指使他每天敲钟弹琴拉二胡。”
周俊彤每天都能忙里偷闲,重新认识她滴哥。
她郑重的说道:“哥,你真是个不识大体的小心眼。”
厉劲秋挂断电话,送走社畜妹妹。
手指一滑,就发现自己今天发的消息,钟应全都没回。
他可是一个非常言而有信的人。
但是钟应亲自说的慢慢聊,就这?
翻来覆去看消息的厉劲秋,终于没忍住,直接拨出了电话。
他都想好了,就说最近不忙,有没有空聊聊遗音雅社的乐器乐谱。
怎么说自己也是走南闯北的作曲家,陪钟应见证了雅韵、木兰、希声的回归,再努努力,一起去找下一件乐器简直合情合理。
厉劲秋听着等候音,心里都盘算好了。
哪怕钟应说要陪贺先生,他也可以腾出时间,陪钟应去陪贺先生!
都比待在家里强。
结果,好家伙,这通电话等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大约傍晚,夕阳西下,厉劲秋才收到钟应的回拨。
“不好意思,之前在排练。”钟应声音充满歉意,“刚散场。”
厉劲秋脑海里已经补全了钟应整天陪贺先生聊天奏乐全过程,忽然听到这样的解释,人都愣了。
“你排练什么?”
钟应说道:“柏老师的纪念音乐会。”
为了早日去往美国,柏辉声的葬礼从简从快,安葬在了公墓里。
可是,那些惦记着柏老师,不肯就此道别的学生们,始终紧紧盯着纪念音乐会,还自己排了不少的节目。
“诗朗诵、大合唱,还有二胡合奏。”
钟应在电话那段说道:“我参加的合奏,我们人数多,每次不一定能来齐,所以排练比较频繁。”
越频繁,他这样担主有空的演奏者越要参加。
钟应声音满是歉意,听得厉劲秋不是滋味。
谁也无法苛责一个心怀老师的学生。
更何况,他的老师还走了。
周俊彤的话,像铁锤一样砸得厉劲秋心口沉闷,仿佛他真的做了一个不识大体的小人。
犹豫片刻,厉劲秋说:“我想来看看你们排练。”
他本意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谁知,钟应闻言也不客气,笑着说道:“正好,我们二胡合奏想选用《桃李》,他们合唱也缺个指挥,秋哥你不忙,就来帮帮忙吧!”
清泠湖学院不缺指挥,但是缺厉劲秋这样的作曲人才。
他们在美国奏响的一曲《桃李》,成为了纪念音乐会上,学生们二胡合奏的选用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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