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随便拿起来几张,她线条就跟本人一样,张扬的几乎要飞出纸张外,至于整体设计怎么说呢,对于他一个外行就像是看抽象画一般。
喻希在旁边莫名紧张,觉得挺像上学时给老师检查作业。
裴渡拿了几张,都像是心烦意乱时刷刷刷的几笔。
她想过很差,但是没想过这么差,现在说话有些强行挽尊的意思,“这些只是设想,没怎么认真啊,我要是认真的了不至于画成这样子。”
跟“我没考好只是我没认真,我要是认真了,全班第一都能收入囊中”,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再多了她也不能说。
“看一下,你紧张什么?”裴渡放下了设计稿,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抬起手背试探了下她额头上的温度,“还难受吗?”
是突如其来的关心语气。
喻希拉下他的手,虽然亲也亲过了,还是不习惯这样亲密的姿势,“本来就没什么事。”
说的小声,心也是虚的。
裴渡手往上,轻易的就盖住了她的脑袋瓜,揉了一把,“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嗯,再见。”
喻希也很矜持的点头。
这一场醉酒,只是在开头有那么点失控。
但直到裴渡走时,再也没问过“她考虑清楚没有”,她其实想点头的,但他没问,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关上门时还在想,裴渡不会是亲完了,就觉得得手了,便索然无味的老渣男了吧。
*
唐泽宴一回来,喻唐两家长辈都仿佛看到了新的转机,表面上打着让唐泽宴道歉的借口,实际就是给两个人创造独处机会。
喻希想也没想直接拒绝,直到大伯软硬兼施,没办法答应。
唐泽宴提出买道歉礼物,她早已经不是以前为了跟他见面就能打扮一上午的喻希,态度冷淡的回应了都行,一直到他开车到楼下时,才换了衣服下楼。
那些白裙已经被她烧干净了,现在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带着小雏菊花纹长裙,肩膀处是两根细带,露出她具有优势的修长脖颈以及精巧的锁骨。
唐泽宴在车里等着,几次都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时间,直到从车窗往过去,看到了终于出现的熟悉身影。
说熟悉也不太熟悉。
喻希变了。
那一把滑顺的黑长直变成了卷发,一惯浅色系的穿搭风格,也变成了妩媚风情,就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的确从长辈那里听过喻希的事情,但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些被震撼。
喻希不清楚在她走过来的一分钟不到的路程,唐泽宴复杂的心路历程,她甚至有些敷衍的拉过车门上车,是后座。
唐泽宴单手握着方向盘,侧过身,“你当我是司机?”
“开车的不是你?”喻希反问。
唐泽宴被噎住,同时皱了皱眉,以前喻希从来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这样硬邦邦的语气,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最后转念一想,可能还在生气吧,饶是温柔的秦子君生气时也像小炸弹一样,喻希这样的反应就好理解了。
“系好安全带。”他提醒一声,转过去发动了车。
两个人就近去了一个商圈。
唐泽宴难得好脾气的问:“你想要什么?”
喻希回应依旧冷淡,“随便。”
“没有什么随便,你喜欢什么我卖给你,算是给你的道歉。”唐泽宴又感觉自己说话语气强硬了点,又道:“我昨天晚上去过你家,有给你道歉,你没在。”
“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喻希想到那天的窘迫。
说到这一点,唐泽宴脸色黑下来,“你把我拉黑了。”
哦,她想起来了。
两个人往前走,只是距离拉的很开,完全不像是一起的,唐泽宴几次忍无可忍,又不得不提起长辈说过喻希受打击太大整个人的反常,又说服自己主动靠过来。
“我知道我误会你跟裴渡了,你们根本就没什么,他只是刚好过来出差,在机场遇到你,你的帽子是落在他车上了。”唐泽宴后面又去查了下。
才知道两个人并不是约好来的,至于当时裴渡为什么陪着喻希一起演戏,大概只是看她可怜。
他为此说了些难听的话,“对不起啊,我不该那么说你。”
喻希心里反驳,以前可能没什么,现在就说不太准了。
唐泽宴看她别过视线,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其实喻希挺好看的,毕竟上学时,在他们班那么多审美不一的男人眼里,喻希都是排第一的那个。
他不是看不见,只不过是这些年故意忽视而已,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他看着她的侧脸,皮肤瓷白透着粉,心有那么一瞬漏了半拍。
最后唐泽宴决定去买首饰。
喻希不参与任何选择,她拿唐泽宴当空气一样,对于他挑选的那些都很淡。
倒是挑了没多久,唐泽宴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看了眼备注,唇抿成了一道线。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喻希觉得挺逗的,好像她跟秦子君一下子对调了身份,她倒成了上不了台面的那一位。
“接吧。”一直响,她都觉得吵。
“等我几分钟。”唐泽宴皱眉,握着手机出了店。
他一走,喻希反倒有兴趣看起来,她一眼看中了一款男士袖扣,设计简约,整体风格冷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