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阮对吃的虽然挑剔,但并不是个特别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
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心思去研究厨艺,她也不提什么要求。
“二嫂你看着炖吧,都可以的。”
周凤英在院子里帮着丈夫和二儿子弄篾条,等几个晚辈都进去了,她这才叹了口气,低声道:
“阿海这样,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以前吧确实懒散了些,可是像现在这样勤快,我心里也看着难受!你们看他这天天日夜颠倒的,眼睛都熬凹下去了!”
江川是个老实人,听到这话不赞同地道:
“哪有凹下去,阿海他天生就眼窝子比旁人深!”
周凤英瞪了他一眼:“削你的篾条去。”
然后又跟丈夫商量:
“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劝着些,让他还是稍微悠着点,不然身体熬坏了可咋整?”
江红国道:
“男娃子家的,又年纪轻轻,正是该吃苦的时候,这算什么!”
“可就他一个人吃苦,咱们全家享福,我心里看着不是滋味啊!”
江红国一边编篮子一边道:
“他那臭脾气,你劝得动?”
周凤英朝屋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我让她去劝。”
第23章 唯有这件事,江海有自己……
周凤英最终还是在晚饭后去找了宋阮阮。
那时候江海已经出门去了。
宋阮阮正准备洗漱完了就睡觉,便见周凤英走进来,吞吞吐吐地道:
“宋姑娘,那个,姨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说起来明明是宋阮阮寄人篱下,但真到了她面前,要让她做个什么事,反而让人有些张不了口了。
主要是宋阮阮平时看起来对江海的态度看起来也就是不冷不热的那种,专门让她去劝,可能她也有些为难。
宋阮阮这个人,就是有那种气质,让人很难去做那种为难她的事情。
宋阮阮倒是态度极好:
“阿姨您说就是了,我住在你们家,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有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去做。”
周凤英客气了一番,这才道:
“就是阿海,他天天晚上出去挣钱,日夜颠倒的,长期下来我担心他身体受不住,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让他别出去那么勤?”
“他从小性子倔,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劝他也不会听。思来想去,这家里说话他能听的,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宋阮阮一直有点好奇江海每天晚上出去究竟在做什么,从他每天回来都能带些东西这件事来看,心里也猜过他可能是出去挣钱了。现在这个猜测在他母亲口中得到了证实。
“我可以跟他说,但我也不确定我说了是否有用。”
从那天江海的几个朋友的交谈中,宋阮阮听到他以前时不时就和镇上或者别的乡上的人一起打牌,经常能赢不少钱。
心中猜测他的挣钱方式可能就是打牌,其他都是幌子,所以他家里人才不愿意说。
靠打牌赢钱,倒也比较符合他被人叫做二流子的身份。
那么,这就不仅仅是挣钱的问题了,还涉及到娱乐。
别说江海这样的年轻人,就算是穿越前她认识的一些叔叔阿姨辈的人,打起麻将打起牌来也是通宵达旦,家里老人孩子都完全不肯顾的那种。
可见这件事的吸引力对他们来说真的非常大。宋阮阮并不确定自己说了,江海就会真的答应,即使短期答应,长期也不一定能克服这种牌瘾。
“没关系,你只要说了就好了!”周凤英立刻道。
“好,那我明天就试试看。”
第二天早上,江海依然是大约上午十点钟左右回来的。
都没等宋阮阮去找他,他就自己来了。
依旧是一身的热汗,晒得脸上赤红。他一过来就塞了一个纸包的东西给她。宋阮阮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个个用油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小块,是糖果,很多糖果。
“给你的。”
宋阮阮对糖没什么兴趣:
“谢谢你啦,不过我不爱吃糖,你拿去给阿姨他们吃吧。”
江海道:
“昨天你不是说要去知青点么,带去分给他们吃。”
宋阮阮没想到,他把她和江小河闲聊的话也记在心上了,有点意外,他看起来粗枝大叶,竟然还会这么细心,她眼角含笑,柔声道:
“你想得真周到。那我分一部分给阿姨他们,剩下的给我美珍姐他们。”
宋阮阮自然是一直惦记着自己妈妈的,只是她现在寄人篱下,确实不好拿这边的物资去补贴她。现在既然是江海自己提的,她也就不客气推拒了。
江海被她的称赞愉悦到了,说他想事情周到,是不是也有夸他体贴的意思?
嘴角上扬又努力压住,他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仿佛根本不在意。
“东西给你了,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分配。”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宋阮阮是知青们捡到的,她一直都跟知青点那边的人比较亲近,特别是那个陈美珍,时常来看她。
宋阮阮在陈美珍面前的样子,真是乖得不得了,说什么听什么,甚至偶尔还会对她撒娇。他见着心里酸得很。
可酸归酸,但他知道那个陈美珍说话的分量。他让宋阮阮带东西过去,就是要让那些知青们看到,宋阮阮在他这里过得很好,免得他们老是一副防贼的样子防着他,生怕他欺负宋阮阮,当面都这样,背着还不一定说他什么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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