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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有关“爱”这个字眼,哥哥是否跟我有着相同的理解,了我的潜意识里,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的性格虽然恶劣,但我从没听他说过假话。
    我突然发现,即使我谈过一场恋爱,我仍然不懂爱情。
    可是,我又平凡又懦弱,灰姑娘的童话怎么会突然发生在我身上?他不是一向讨厌我又瞧不起我,觉得我又白痴又没用,喜欢对我颐指气使,拿我当用人使唤吗?他还骂过我只是一个讨饭的!
    然而,我的心底又隐隐有个声音在说,不是的,不是的。他也有对你好的时候,他总是在保护你,你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被温晨纠缠的时候,你被继母挤对的时候……
    我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我最无助、最伤心、最失落的时候,他都陪在我身旁。
    他是一个男人,却总是会送许多女生喜欢的小东西给我。他去北京读书,却一直定时打电话给我,他抱过我,用力地牵过我的手。
    我还记得,那一年在老家,爸爸家外面的院子里,漫天的烟火,他温暖的笑容和光芒璀璨的眸子。
    他对叔叔虽然不热情却十分尊重,他对婶婶向来很顺从,他对姥姥姥爷从来都很亲热,讨他们欢心,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也是彬彬有礼,保持距离却不冷漠。
    我的哥哥很凶,而我脾气很好。
    我深深地期盼有一天老天能给我机会让我将他踢翻在地,狂踩他十八脚后,再用最恶毒的话羞辱他二十四个小时。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这个背地里被我叫做“宇宙超级无敌狂躁症患者”的人,从来只是对我一个人凶而已。
    事实证明,得了病不好好医治,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别人。
    第二天,不但哥哥没有好,连我也跟着感冒了。
    我们双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点滴,放在我身边用来擦鼻涕的一盒抽纸几乎都要用完了。
    姥姥和姥爷也来了,理所当然地数落哥哥心疼我,不过,两位老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同样心疼。
    姥姥坐在我旁边喂我吃了一粒提子,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吃着十分舒服。我看了看一边刚被教育过的无力地耸拉着头的哥哥,说:“姥姥,你也喂哥哥吃两粒吧。”
    “哼,”姥姥又拿了一粒放到我嘴里,“不给他,让他自己逞强,还连累我们圆圆。”
    可说是这么说,她却还是将果篮往哥哥那边推了推,说:“要吃自己拿。”
    哥哥倚在沙发上故作虚弱地“哼”了两声,小声说道:“不吃,手抬不起来。”
    “就你难受!”姥姥责备道,手却终于伸过去揪了两粒提子塞到他的嘴里。
    “啊,好酸。”哥哥眯着眼含混不清地说,“姥姥你偏心啊,给她的是甜的给我的是酸的。”
    姥姥和姥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好给你粒苦的才长记性。”姥爷骂道。
    我也跟着笑,眼光不期然扫到了一旁同样笑着的爷爷奶奶。爷爷还好,可奶奶的笑容却颇有些不是滋味。
    “奶奶,我想吃冰糖梨。”我撒娇地对着奶奶说。
    奶奶的笑容顿时亮了起来,应道:“好,奶奶现在就去给你做。”她边笑边站起来对众人道,“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个样,一生病就要吃冰糖梨,成蹊也吃一碗吧?”
    哥哥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微笑着点头说:“好,谢谢奶奶了!”
    我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不想去思考他目光中的含义。
    等我病完全好了的时候,爸爸他们已经回了老家了。虽然叔叔婶婶极力挽留爷爷奶奶在这儿多住一阵子,两位老人却还是坚持回去。老人大概都是这样,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老家好,更何况,他们舍不得弟弟。
    哥哥好得比我快,不出两天就恢复正常了,还可以跟上门拜年的亲朋好友谈笑风生。他说这就是我不运动的原因,我考虑了一下,坚持每天早上从被窝里爬起来运动和感冒好得慢一些,我还是宁愿选择后者。
    生病的时候我一直没怎么上网,邮箱里果然堆了好多未读邮件。虽然我很少用邮箱,但却有定时情理邮箱的习惯,我将鼠标点向下一页,视线顿时停在最顶端的那封邮件,上面显示的名字是,罗先生。
    我的邮箱是罗维帮忙申请的,名字自然也是他定的,他是罗先生,我是罗太太。
    只不过,我的名字早已经改了。
    邮件是在春节那天发来的,点开来看,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新年快乐,祝一切安好。
    从前我们打电话、聊视频,一讲可以讲很长时间。可是现在,他也只是在逢年过节和我生日的时候,发来这样一句简短的祝福了。
    我们已经快一年没有联系了,他订婚的时候我没有去,只是托裴良宇将他送我的那幅画还了回去。我没有向裴良宇或者是宋奇峰打听过他现在的生活,我怕会让自己难过。他过得不好我会难过,他和另外一个女人过得很好我会更加难过。
    我想了想,点了回复键,写下了“新年快乐”。
    从前无话不说的两个人,在分手之后,能说的,也只是“新年快乐”了。
    一个年过下来,我收获颇丰。其实我早已过了拿压岁钱的年纪,可是对于家中的长辈来说,年纪再大也还是个孩子,拿压岁钱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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