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灌醉公主的法子行不通,半月之期又越来越近,魏云洲心急如焚,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再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夜后,魏云洲终于做了决定,决定去寻太子,却不知太子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他如今虽已坐稳了这储君之位,可如今父皇不过四十有余,还远不到驾崩传位的时候。要想登基,以父皇现如今的身体状况,起码还要等上八七年之久。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若是他稍有差池,难免不会被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们拉下马来。
因此,哪怕他在太子之位上已坐了五年,可他仍战战兢兢,与政事上不敢有任何懈怠,只力求不出一丝差错,不让人找着机会将自己拉下马来。
可也不知为何,近日来他仿佛走了霉运般,频频受挫。不仅在大朝会上被父皇当着众臣子的面斥责了一番,之前借机安插在朝中的几个关键位置的心腹也突如其来反了水,给他捅了不少幺蛾子。
眼看他出了错,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心思又活泛起来,恨不得找出他更多的错处,一举将他拉下马来。他虽不惧,但虱子多了总怕痒,他思量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入宫找皇后求助。
“母后,儿臣近日遇到些麻烦,还请母后助我。”
太子拱手将自己最近遇到的难处娓娓道来,然后期盼地看着皇后,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样帮扶自己。毕竟,皇后深受父皇敬重,若皇后愿意为他说上几句话,父皇定是能听进去的。
“太子,本宫最近身子有些不舒坦,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太子没想到皇后竟会驳了他的意思。要知道,这些年来,他虽不是皇后亲子,可皇后许是因为愧疚,对他可谓是尽心尽力。就连这太子之位,她也是出了大半力的。
太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看着面色红润气息平和的皇后,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怕这不舒服是假,不想帮扶他才是真。呵,他就知道,皇后果然是佛口蛇心,惯爱装模作样的虚伪之人。自己一朝不得志,她便再没往日里的和善慈爱,转瞬就变了脸。
一直暗中观察他的皇后见状,只觉得齿冷。虽说她将太子养在膝下,也算是互惠互利,她帮扶太子上位,太子登基后再回报她。
可要论起来,还是太子占了便宜的,当初想被她记在名下的皇子不少,他并不是唯一选择。若不是当初见他对生母至情至孝,是个重情义之人,他又待舒儿极好,许诺会护着她一世,她又怎会选他?
可惜她看走了眼,竟没看出他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虽不能立马让他将得了的好处吐出来,可讨些利息的能力还是有的。如今他遇到的这些,不过是她先向他讨的利息罢了。她巴不得他更倒霉些,哪里会帮他。
似是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皇后直接端茶送客,“好了,太子,若是无事你便先回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太子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在众人看来皇后是他的嫡母,又费尽心思将他送上了太子之位。只要皇后没有明面上的过错,于情于理他都得敬着皇后。
太子此行没有得到想要的不说,还因为他在皇后这里碰了壁,使得宫中传出些太子与皇后闹翻的传言,让眼巴巴盯着太子之位的人更是心思浮动,太子正为此焦头烂额,便见魏云洲心存死志,含泪来寻自己。
“承蒙殿下厚爱,只是我与殿下终究有缘无分。如今公主强行要与我圆房,我女儿身的事情只怕也瞒不住了。左右父亲的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与其等公主发现治我魏家一个欺君之罪,不如我主动坦白,为母亲与胞弟求得一线生机。”
魏云洲双眼含泪,痴痴地望着太子,颤声道,
“只求殿下看在你我这些时日的情分上,待我死后,能替我父洗刷冤屈,那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第67章 嫁给女驸马的公主6 嫁给女驸马的公主……
魏云洲想要以死谢罪, 可太子哪舍得让她去死。
“芸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子怜惜地伸手去扶她, 魏云洲却执意跪着,哀婉凄切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
“哪怕我故意伤了头,可公主还是执意要圆房,我实在是避无可避了。殿下,只怪你我有缘无分,我犯下如此大错, 只能一死……”
“何至于此……”
太子心疼地轻触了下她额上还未拆下的纱布, 对上她红肿哀凄的眼,心中五味陈杂百感交集。他忽的想起了他的生母, 当初母妃不过是个小小的嫔位,为护着他不得不处处巴结讨好当时一宫主位,颇得皇上盛宠的容妃。
可容妃性子骄纵跋扈又得了盛宠, 因此行事很是肆无忌惮在宫中树敌众多。母妃那时候为了讨好容妃,不得不帮着容妃冲锋陷阵, 出谋划策。那些人奈何不了容妃, 就把矛头对准了母妃。
当初母妃被人陷害求救无门赴死前夜, 那含泪的眼也如她一般红肿哀凄。
若不是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却见死不救, 明明当时只要她一句话便可以救下母妃的!过去,她见死不救害死了他的母妃, 如今她的女儿, 又要逼死自己的心爱之人吗?
不,他绝不允许!
如今他已不是那个手无寸铁,只能依靠皇后假仁假义的施舍方能活下去的小儿了。如今他已是太子,是储君, 是天下未来之主,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如母妃那般绝望赴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