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在京中待下去,只怕早晚会被逼着同房,那到时候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丰神俊朗的太子,深知太子与公主感情甚笃,兄妹情深,若说不出个结果来,只怕他是不会同意她去的。半晌,她苦涩道,
“公主大义,想必公主也是愿意微臣去的……”
太子挑眉,这是暗示自己,皇妹与他感情不像传闻中那样和睦?按理说,他是该不满的,毕竟皇妹和他感情深厚,他也曾承诺过会照拂她一世,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可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貌若好女,白皙俊秀,虽看着柔弱,但背脊挺直宛若一杆修竹般男子,心里却生不出一丝恼意,反而点头应下,
“那孤随你一同回公主府,问问皇妹的意思吧。”
见着太子为了要带魏云洲到江州查案,竟亲自上门,云舒有些诧异。看来,太子对魏云洲的好感,要比原身以为的时间要早得多。
答不答应去,自然是答应的,她一直忍着不掀桌子,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
“正事要紧,既然皇兄觉得驸马能帮上忙,那便带去吧。驸马正好随皇兄一道好好历练历练。”
魏云洲没想到公主竟会答应,顿时喜出望外,太子也莫名有些高兴,察觉到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太子不明所以。大抵是为了公务吧,毕竟魏云洲在算学一道十分有天赋,此去江州查贪腐一案,需要大量盘账,有魏云洲在,他应该能省不少心了。
“那孤就接驸马一用,皇妹放心,孤定会好好照顾驸马,不让他掉一根头发的。断则半月,长则数月,孤定将驸马完璧归赵。”
云舒巴不得他多关注魏云洲,最好早点发现魏云洲的身份,早点搅和在一起。等他们彻底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她摊牌掀桌子的时候了。
见他大包大揽,她自然是没有不应的,“皇兄客气了,那便拜托皇兄了。”又转头含笑殷殷叮嘱魏云洲,“驸马此行,要多保重,注意身体。”
看着公主言笑晏晏的模样,魏云洲不知为何,只觉心里发慌,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可再看,公主眼神真挚,似乎是真的单纯关心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许是她太过紧张了罢,魏云洲这样安慰自己。
眨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魏云洲早早收拾好了行李,随太子一同出发去了江州。
魏云洲走后,皇后得知此事便召了云舒入宫。
“舒儿,你与驸马正值新婚,他怎么好撇下你去江州赈灾?”皇后拉着云舒的手,细细打量她的神情,最后关切道,“可是他给你委屈受了?”
云舒心中一暖,有些事还没发生不到告诉她的时候,也不想她担心,忙道,
“没有,儿臣过的很好。母后放心。”
她有点不信,“真的?”
云舒神色笃定,“真的。”
皇后又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神情舒展平和,看着比在宫中时精神气还要好些,这才放下心来。只以为女儿成了亲,长大了心思开阔了,不再执迷于儿女情长了。
最后又拉着云舒说了些私房话,关心了一番她的身体,这才放她离开。
魏云洲不在眼前碍眼,魏云奇和陈氏心虚也不敢多在她面前晃悠,除了偶尔入宫陪皇后说说话云舒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悠闲。而江州那边,太子与魏云洲之间确实情愫暗生,平添暧昧。
不知为何,太子总觉得自己似乎对皇妹的驸马有种别样的关注。明明面前账本卷宗堆积如山,可视线还是忍不住看向驸马,驸马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看来都格外吸引人。
书房内,太子正入神,便见驸马抬眸,满眼困惑得看向他,“殿下,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太子方才回神,暗自警醒自己莫要再如此唐突无礼,他摸了摸鼻子掩饰般道,“无事,只是想问问你这账盘得如何,见你入神,便没有打扰你。”
“回殿下,微臣已经有些眉目了。”魏云洲手指微动,拿起账册走到太子案桌前,“这账目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细纠起来,还是能看出破绽的。殿下你看这里……”
太子眼睁睁看着驸马拿着账册朝自己走来,因账册上的字迹小而潦草,为了方便看清,他凑得有些近,他甚至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味,后面驸马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直到驸马见自己久久不回应,小声提醒,“殿下?”他方才回过神来。
待驸马走后,他开始心慌,驸马虽唇红齿白,貌若好女,但就是再好看,可驸马也是男子。莫不是他还是个断袖?他身为太子,若真的有断袖之癖,只怕会为人所不耻,甚至还会被其他皇子们从皇位上拉下来。
思及此,太子心中一凛,暗自警醒自己,不管自己是不是断袖,都要和驸马保持距离,不可再沉迷下去。
于是,魏云洲便发现,太子不知为何突然就疏远了自己。看着对自己避而不及的太子,魏云洲心中怅然若失。
从京中一路到江州,再到盘账的这段日子,许是因为公主的托付,太子几乎与她形影不离,处处妥帖关照。
这种被人妥善照顾的感觉,她已经有近十年没有感受到了。女扮男装,扮做魏云洲以后,她就被迫像一个真正的男子般扛起来整个魏家的责任。在旁的小姑娘在闺阁中绣花玩耍的时候,她像个鹌鹑般强忍着羞耻混在都是男子的寝室里,彻夜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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