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
谢佳音不用他说,自己已经往外面退了退和程斯越保持距离。
她很难受,并不因为程斯越亲了她,而是因为她意识到程斯越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没办法去想其中的周折,只能想要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包厢里没有开空调,又闷又热,谢佳音额头上都渗出了汗,但是却很快冷静下来,先给林娇打了个电话,请求她无论如何,现在立刻过来这里。
林娇在电话那头满头雾水,但是听到谢佳音紧张又郑重的声音,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说自己就在附近不远,开车过来十分钟就到。
给林娇打完电话,谢佳音开始跟程斯越对话。
“你现在还清醒吗?能跟我交流吗?”
程斯越的身体蜷缩的更紧,浑身都在冒汗,他艰难地发出声音。
“你走……不要管我。”
他声音哑的厉害,带着极度压抑的情绪。
如果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他绝对不会让谢佳音过来,看到他这样难堪又恶心的样子。
他宁愿去死。
程斯越身体在发抖,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仿佛哀鸣。
谢佳音鼻腔一酸。
她知道程斯越已经在拼尽全力的努力生活了,可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无情又恶劣,极力偏爱一些人,又极尽苛待一些人。
“程斯越,你没有错,你好好听我说,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头却从手臂里微微抬起来,一双漆黑泛红的眼睛盯着她。
谢佳音不敢再靠近过去,眼神里带着几分凛冽: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
“……酒……他们逼我喝了酒。”
他本来以为是某种致幻的药,因为一开始他只是体温升高,神智开始涣散而已。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能找他唯一信得过的人,但如果知道他会变成这副样子,他绝对不会让谢佳音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对谢佳音做了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
程斯越眼睛充血,声音都在抖:“你走吧……求求你,你走……我很脏,很恶心……离我远一点……”
身体里的热潮一阵又一阵的掀上来,谢佳音身上香甜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身体里,她说的每一个字,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哪怕只是膝盖摩擦地面发出的一点窸窣的声音,都像是落在他的心尖上,让他的心脏不停地蜷缩抽搐。
他像疯了一样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拥有她侵占她,可是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却在死死压抑着这股疯狂的欲念。
谢佳音听了程斯越的话却是心里一片发寒,肯定是花衬衫强迫程斯越喝酒,而酒里面下了药,这药肯定很烈性。
她的确觉得又恶心又肮脏,但是却不是程斯越,而是那个花衬衫。
那天他说的那些话,她本来以为就是恶劣的玩笑话,虽然听的很不舒服,但是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人性的恶意。
对花衬衫这样的人来说,如她,如程斯越这样的人,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他们宰割。
如果不是程斯越逃脱了,他会遭遇到什么,她几乎都能想到。
谢佳音心底冰凉,连眼神都变得森寒。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解决程斯越现在的困境。
程斯越这副样子,肯定不能叫陈渊他们过来帮忙。
她也没有办法一个人送他去医院。
谢佳音第一个念头是想要报警。
可是却又不得不考虑到程斯越的立场。
他并不是一个完美受害人。
之前那场风波已经把他摧毁过一次了。
如果这次的事再爆出来,她不确定程斯越能否承受的了。
想到报警以后可能会出现的舆论和程斯越需要承受的东西,谢佳音没有办法给程斯越做这个决定。
而且程斯越现在看起来很难受。
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应该是陈渊他们在找她,但是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谢佳音声音冷冽:
“程斯越,听着!给我清醒一点!药是别人下的,卑劣无耻的人是他们,你不用觉得羞耻。你一点都不恶心,也不脏,你干干净净的。”
程斯越身体震了一下,充血的眼睛睁开,看着她。
谢佳音清凌凌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这种药应该发泄出来就会好一点,你先自己试着看看能不能解决,如果不行,我们再去医院,我现在去外面帮你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程斯越,你只是在自救,别的什么都别想。”
程斯越没有说话,身体轻轻颤抖。
谢佳音起身往外走去,在开门前,她听到角落里传来程斯越压抑又粗重的喘息声。
她开了门走出去,带上门,然后就站在门口。
手机还在震,是陈渊在给她打语音电话。
她挂断,然后发现微信里多了二十几条微信。
都是陈渊严谨谨还有小江老师发的,都在问她去哪儿了。
谢佳音给陈渊回了条信息,说自己在洗手间。
然后又给严谨谨和小江老师分别回了条。
刚回完信息,林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音音我到楼下了,你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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