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大袋的名產分门别类整理好,沉靖瑶也懒得换件裙子了,替自己上点口红就当打扮了,穿着刚刚在农场的上衣长裤,她出门赴约了。
车上打电话来的是于子愷,她心里打的算盘是,反正她也还没整理好见他的心情,如果趁势因服装问题被人挡在门外,她这样就有藉口不进去了。
依着刚刚电话中的地址,来到一家一看就知消费不斐的义大利餐厅外,向柜檯接待员报上预约的名字后,便有服务生领着她向餐厅内部走。
餐厅是一幢旧式的西洋楼房改建而成,里面的灯光故意设计很暗,唯有脚边两排摇曳的小烛灯,及墙壁上的间接照明,供来客指引方向。
穿过一个佈满植栽的天井后,沉靖瑶被带到了一间包厢外,为了提供绝对的隐私,包厢外没有其他客人,与前厅的客人们也相距极远——有钱人总是特别的注意隐私,她常偷偷地想,到底他们是比较注重隐私,还是更注重东西好不好吃?
大概他们自己也很挣扎吧,所以两者兼具的餐厅更奇货可居。
过去于子愷和她之间,一直有个不成文的默契,最少一个礼拜,最多不超过两个礼拜,他们俩便会相约出来见面,有时,行程只是普通得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有时,却是开车到秘境景点走走,结束后再一起吃个饭。
透过一次次的出游,她了解到于子愷喜欢吃西式料理大于中式料理,太阳太大时,他还会涂上防晒霜和戴帽子,相比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生,他更悉心保养。
曾经的她,会因为知道那些于子愷显为人知的祕密而暗自开心,更会因为这类似约会的行程,在心里小鹿乱撞;如今的她,想戒掉他的一切或许没这么容易,但她会先努力云淡风轻面对他的事情。
而且现在想想,那些根本算不上是正经的约会吧!
如果是约会的话,每次结束后他们应该直奔的是房间,而不是送她回家后,他就开着车规规矩矩离开了。
刻意比约定的时间提早15分鐘到场,沉靖瑶本想早点过来熟悉环境,谁知打开包厢门时,于子愷竟已在里面等她了。
缓缓勾起一个笑容,于子愷英俊帅气的五官,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晦暗不明,他一如既往起身到她的座位,绅士地拉开椅子,「美丽的小姐……这边请,不晓得我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进晚餐吗?」
经过一个礼拜的沉淀,于子愷已经整理好情绪,不復那天的急躁,彷彿曾在电话中压抑着失控的人不是他一样。
「如果我说你没有荣幸,那你会怎么做呢?」坦然接受于子愷的服务,既来之则安之,沉靖瑶也很快的调整好表情,让自己与往常无异,「换一个人跟我吃饭?」
「淑女是不忍这样回覆绅士的。」接过服务生递来的Menu,于子愷翻阅起内页,「不过淑女若真的问了,我会反问谁有幸能与淑女吃饭,然后派人干掉那人,这样能和淑女吃饭的又只剩我了。」
抓着看菜单的空档,于子愷抬头看了眼没有回应的沉靖瑶,「怎么样,被吓到了?」
「不,我只是在想,今年你的健康检查做了没,是不是要打电话去医院加选精神评估。」人生在世,需心怀慈悲,沉靖瑶语重心长的说着,「有病要医,及早发现及早治疗。」
「……」
前菜很快就送了上来,等到服务生退出包厢后,于子愷也低声开啟了话题,「所以你今天,喔~不对是共两天,这两天的踏青行程玩好吗?」
沉靖瑶连衣服都没换了,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刚出门回来,她拿出杨明要带给他的礼盒,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是同行友人要送你的见面礼。」
没有接过礼物,于子愷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继续问起了细节,「你们在外面过夜了?」
「你都知道两天的踏青行程了,不过夜难道两天都当天来回?」
「同行者性别?」
「无可奉告。」
「同行者人数。」
「一样无可奉告。」
对于沉靖瑶的回答,于子愷心中相当不满意,一个礼拜前压下的烦躁又升了上来,但他仍旧没事人一般,只是手上的刀叉握得老紧,「叁个问题两个无可奉告,第四个问题你总可以和我说,上礼拜你没回家那天,是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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