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爱有时深刻有时却也脆弱无比。
大抵谢哲年对于真真来说就是那个年少时令她惊艳无比的人,都说不识爱恨的年纪最好不要遇见这样的人,否则一生都可能难以再心动了,温绵深以为然。
可这样喜欢谢哲年的真真竟然曾经为了她,深深埋藏起了自己暗恋的心情,从未曾与任何人提起,温绵如今想来,实在为自己年少时的不懂事感到后悔。
谢哲年的葬礼以后,袁真真一直没有回到汉津。她坚信谢哲年的死不是意外,想要为这个一直喜欢的人在死后做些什么,沉冤昭雪。
谢成礼一家之死,让远信建设集团迅速易主,谢家与公司董事会内部都在忙着进行权力更迭的斗争,所有人都希望谢家的案子能够迅速有个定论,于是给警方施加了许多压力让他们迅速结案。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警方也只能认定谢家遭遇的大火是意外。
袁真真却不肯相信,她总觉得只要有无法解释的疑点存在,便不能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如果最后真的只是因为多方想要尽快结案的愿望导致凶手逃脱,她的学长可能永远也不能瞑目。所以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勇气和动力,让她完全一改往日里的胆小懦弱与不善交谈,锲而不舍的缠着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队长黄严,分析着这个案情的种种疑点,请求他尽力寻找谢家火灾死亡的真相。
“姑娘,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现场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也确实没留下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场火灾和爆炸并非意外。我们已经调查过死者一家生前全部的人际关系,经过排查并没有符合条件的嫌疑人,动机最大的几个人那晚也都有着不在场证明。谢家之事若是他杀那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凶手作案手段非常高明,二是凶手根本就不存在于死者的关系网中,像是那种反社会人格变态杀人之类的。若真是如此,我们要找嫌疑人的话也无异于大海捞针。”黄严耐心对袁真真解释道,语气也颇为无奈。“一面找不到任何证据,一面结案的压力巨大,我们实在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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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深一?”温绵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念道。
“所以你就打算找个有名的犯罪侧写师帮你做侧写?就因为你怀疑谢哲年一家是死于陌生人谋杀?”她将目光从名片上移开,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袁真真问道,语气里满是怀疑。
“就算是真的,可是做个侧写就能有什么帮助吗?”她觉得袁真真完全是魔怔了,手指一松,名片随即掉到桌上。袁真真连忙捡了起来,两手攥住,放在胸前,就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小声道:“可我听说他是非常有名的心理学家,最近几年好多起连环杀人与无差别杀人案都是他作为顾问帮警方破获的,这可是我拜托了好多关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名片。”
“警方都判定是意外了,你找个心理学家真的会有用吗?”
“可……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温绵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突然看到袁真真渐渐浸湿的眼眶,立即改口道:“好啦好啦,我陪你去。”
第29章 贵族气质
东林大学心理学研究所三楼。
袁真真在走廊上东张西望找着办公室,温绵则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有些好奇的四处看着,好歹是陆凉和徐晏和一起读过的大学,她虽然之前也来过几次,可是心理学学院还真是第一次来。
忽然温绵停住了脚步,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认真的看了看门旁写着“副教授裴深一”的铜质铭牌,对袁真真道:“真真,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间?”
袁真真连忙跑了过来,对了对手上的名片欣喜道:“对,就是这间办公室。”说完便想伸手去敲门,却突然顿住。
“怎么了?”温绵不解道。
“等等,我先想想开场白。”袁真真犹豫道。
“想什么开场白,又不是要相亲。”温绵二话不说伸手直接替袁真真敲了。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声音低沉,清脆而悦耳,竟意外的年轻,温绵本来还以为会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
袁真真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那个心理学副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前,听见门响抬眼看了过来。
对视的那一瞬间,温绵微愣,只觉得那双眼睛很深,就像黎明之前的黑夜,明明透着光,却像是天幕都要坠落下来,把人吸进无尽的美梦里。
袁真真明显也愣住了,或许是因为没想到传说中如此厉害的心理学教授竟然这样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她有些忐忑的为自己与温绵做了介绍,说明了来意,他站了起来自然接道:“我知道,之前我已经听说了些基本情况。”
“请坐。”他非常绅士的引她们到沙发旁坐下,问道:“喝点什么?”
袁真真神色拘谨,忙摆了摆手小声道:“不用这么麻烦。”
温绵则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顺着他的问题回道:“来杯茶吧,谢谢裴教授。”话音刚落就被真真拉住了衣角,看起来非常不赞成她的配合。
“没事,不必客气。”裴深一说完便去一旁帮她们泡茶,他的身材修长而挺拔,即使从背影看过去,也觉得他泡茶时的动作举手投足皆是优雅,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贵族气质。
精致的茶杯被摆放在了温绵与袁真真面前的茶几上,裴深一将装着茶壶、奶杯、方糖与纸巾的托盘放在茶几中间,随后向她们面前的茶杯中甄满了红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温绵注意到他伸出的那只手袖口上有颗精致的齿轮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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