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巨狼谨慎地后退了两步,全身的肌肉紧绷,压着嗓子低吼,眼中战意汹涌,但最终还是听了徐琛的话。
正当它要背着徐琛离开,一道浅金色的结界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谁?是谁开启了护山大阵?”徐琛怒吼着问道。
彼时,一道人影停落在阵外,他选的角度很凑巧,斜斜的树影挡住了身影,让徐琛看不清来人。
只听那人不可抑制地得意一笑,压着嗓子说道:“师弟,你可千万别怪师兄。我不能让这畜牲在玄天宗肆意伤人。”
“师弟又怎么怪罪?”燕央措冷笑,“于、师、兄。”
听着那满是嘲讽的语气,于轻阳脸上的笑容一顿,眼底的诧异与愤怒交杂,而燕央措的视线仿佛能穿过他身前的枝叶,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看得他脊背发凉。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燕央措嗤笑着反问道:“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
于轻阳被他的话生生噎住,但他一想到燕央措今日便会葬身在这暴走的金丹期云纹炎莺嘴下,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不少。
他咧嘴一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越过徐琛直直看向燕央措,“燕公还是好好享受所剩无几的空气吧。护山大阵开启,若非我上报师尊,没人会知道今日清御峰发生了什么。”
说着,他顿了顿,神色一紧,原本轻蔑的笑容顿时换作狰狞的笑。
于轻阳直直地看向燕央措,看着他那张冷傲清贵的脸,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道:“燕央措!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从你做了那件事、带这只兔子回来的时候,你就必、须、得、死!”
说完,他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神情恢复为轻蔑。
他打小就见不得燕央措那张冷傲清贵的脸,他明明只是一个供人玩弄的低贱侍女的孩子。
不,那甚至连侍女都算不上,那只是玩物。
对,玩物。
他明明是玩物的孩子,装什么清高?
又凭什么清高?
凭他娘用身体换来的?
是了,他于轻阳没娘,自然得不到那份“清高”。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于弘光那老不死的只剩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已经是永盐城第一世家的少公子了,谁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可这燕央措偏不,他恨啊,就想撕碎他那张清高的脸。
他想看他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摇尾乞怜,可是他怎么能这般清高?!
于轻阳死死地盯着燕央措,胸膛快速的起伏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忽地,他扬起了一抹张扬跋扈的笑,抬了抬下巴对燕央措说道:“燕央措,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你出来怎样?”
“呵。”燕央措冷笑了一声,他燕央措向来只有威胁别人的份,还没受过别人的威胁。
想着,给云纹炎莺施下禁锢的手微微一顿,一道冷冽的剑气穿过结界直抵于轻阳的脖颈,她淡淡地问道:“你就不怕我出去把你杀了?”
于轻阳只觉得脖子一凉,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回了心脏双腿止不住地开始发颤。
没等他从惊恐中回神,燕央措不疾不徐的声音传到他耳旁,“你真以为我在阵内就杀不了你了吗?亦或者说,你并不认为我敢杀你?”
燕央措的语气极为阴冷,看向他的幽深黑眸中转瞬即逝的杀意让他不自觉地回想到那日在云逸岭的一幕幕——血液从剑锋滑落、他浑身浴血地说“要拿他血祭”、再睁眼时流了一地血的侍从……
渐渐地他不敢想了,丝毫没了刚刚的做派,逃也似地离开了。
看着于轻阳落荒而逃的背影,燕央措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双眸中的神色让人说不清道不明。
只见他握着剑的手愈发地用力,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黝黑的瞳孔闪过了一丝殷红。
燕央措暗道不好,连忙运功压下,直到于轻阳的身影消失,他才渐渐缓了过来。
他瞥了一眼仍在一旁努力解阵的徐琛一眼,嘴角抽了抽,视线又重新集中到选在半空中的巨大火球上,目色微沉。
他虽然不是清御峰的弟子,但对于妖兽的暴走状态还是有所耳闻的。
妖兽在暴走状态下,实力会连升两级。
也就是说,金丹初期的云纹炎莺在暴走之后,实力降逼近金丹期巅峰。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护山大阵是如果任由云纹炎莺进入暴走状态,他们将没有任何生机。
他必须阻止云纹炎莺进入暴走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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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采呀采呀,采花花~
男主有后招,没逞强!
第8章
斗兽(三)
燕央措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手腕微转,剑意自无风起开始凝聚,冷冽的气息划破空气。
荀萱轩还没看清,燕央措便挥剑朝浑身环绕着火焰的云纹炎莺刺去。
叮——
长剑嗡鸣,燕央措的右手被震得发麻,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强压下胸口翻涌的血腥味,抬眸看向半空中的火红身影,不禁苦笑出声。
夹杂在笑声中还有他的一句低声自嘲,“太弱了。”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巨狼的一声闷哼,伴随着烧焦味,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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