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费压得我们家喘不上气,亲戚朋友借遍了,村子里的人看到我爸就害怕。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琢磨着做点儿什么,刚好,隔壁陪床家属每天都会拿一篮子马蔺草过来,那是个很和蔼的阿姨,在医院照顾病重的婆婆。
阿姨妙手生花,不过是寻常的马蔺草叶,经过她精心的编织,都会变成惟妙惟肖的小动物,或者是精巧的装饰品。她只要有闲暇,就会拿着自己编的小玩意儿,摆到学校门口,或者集市上卖。
我忐忑地拜阿姨为师。第一次编的,是个简单易上手的小蚱蜢。由简入繁,短短的时间内,我学会了用草编很多小动物,都编的栩栩如生。
出师后,我靠着卖草编的小玩意儿,给家里挣来了生活费,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
“老婆,以后有我呢。”
正在我陷入回忆当中的时候,萧羿忽然从后面抱住我。
他的双手很有力。依托着这股力量,我几乎不用自己站立。
我笑笑,“我们一起。”
“恩,一起。”
他的声音温柔地好似从窗外吹进来的熏风,在我耳畔萦绕不散。
许久,我忽然一脸担忧地问身后的萧羿,“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
“对你的前任这么残忍。”
萧羿给崔海的那只草编小鸟儿,并非是原来那只,而是我通过照片仿照着编出来的,连细节都做得很像。崔海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而小鸟的肚子里,就装着一只微型的窃听器。
萧羿略略思考了一下,房间忽然安静地让我揪心。
真怕他会说我残忍。
萧羿亲吻了一下我的耳朵,痒意传递开。
我低低的笑了一声。
“我们这样做,也是被逼的。要怪,就怪崔海他自己。倘若他的性子好一点儿,对自己对别人好一点儿,仁慈一点儿,兴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了。”
我转头看萧羿,心酸地眯上眼睛,“你的意思是,或许,你跟崔海也会有个结果?”
“何必纠结这些过去的,跟原本就不会发生的事儿。我们的幸福生活在后面。”
萧羿咬住我的耳朵,经他唇齿厮磨,我浑身血液躁动起来。
恐怕是大姨妈又要来了。
每次来之前,激素水平增高,也会产生相应的心理需求。
“一会儿爸妈就回来了。”
我推开身后的萧羿,跟他保持距离。
萧羿笑笑,“我也没想要怎么样啊?”
我脸红了,嗔了他一句。
应席桑邀请,我第一次踏进席伟才家。
席桑直接等在门口儿,将我迎进去。“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为了迎接你,我还特意请了个我爸酒楼的大厨儿过来,给你做顿好的,我们先等着,边看电视边聊天儿。我最近发现个电视剧挺不错,还想找个人陪我一起看呢。”
自从我进门儿,热情的席桑话都没停。
席伟才在省城有好几处房产,他最常住的一套,就在青杉茶楼附近。
两套两百平相邻的房子,装修的时候被打通了。书房、衣帽间、健身房应有尽有。
布局陈设也很气派。
席桑拉着我,把我按在客厅偌大的沙发上。
她眯着眼睛,笑得十分的狡猾。“你就坐这里,一会儿等着看好戏。”
“你给龚薇薇打电话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席桑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腿翘到面前的实木茶几儿上,“你判断的不错,她就是个贪财图利的,我一说我收拾我爸房间的时候发现个首饰盒,问是不是她的,她都没有犹豫,就说是她的。”
“龚薇薇应该很怕二哥吧?”
“我早就想好了,我让她今天约个我爸不在的时间来取,她就欣然同意了。”
席桑‘啪’一声,将一个所谓的首饰盒扔到我面前。
我翻开盖子,里面装的都是玻璃弹珠。
我笑笑,“估计龚薇薇打开的时候,应该会很崩溃吧。”
席桑又将首饰盒严丝合缝地盖好,“她肯定会气得不轻。”
“那二哥那边呢?”
席桑看了看腕表,“我都交给周景处理了。为了之前的‘死老鼠’事件,我可是好好教训了他一顿,周景办事牢靠,尤其是这个时候,不敢给我掉链子的。”
我放下心来。
时间一到。龚薇薇准时按响了门铃。
席桑去给她开的门。
“你倒是挺准时的。”席桑的语气带着讽刺。
“我的东西呢?”听声音,龚薇薇似乎有些紧张。
她应该是怕撞到席伟才,两人都请了律师打这场离婚官司,早就已经撕破脸了。
而以龚薇薇的背景来说,面对席伟才。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你先进来,我找找,刚刚我还看到了,一下子想不起来放到哪里了。”
席桑让龚薇薇进来等,她脚步迟疑。从深深的玄关走过来。
看到客厅还坐着人,龚薇薇楞了一下。
“嗨,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我表现的很热络,赶紧起身,给龚薇薇让座。
龚薇薇踟蹰不前,我干脆就热情地将她拉到我身边坐下来。
龚薇薇很紧张,浑身紧绷地朝房子里环望了一眼,小声问我,“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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