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眼,便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当中,那如若深潭的漆眸里,有她的模样。
邹灵雨旋又紧闭起眼,她真没想到凌晔眼睛还睁着。
如同凌晔预想过她的反应那般,邹灵雨也猜过凌晔会有的表现。
她以为,他会像之前几次那样,忽然死死压过来,像要把她揉碎了那样,去重重地予她回应。
可这回凌晔却很有耐心。
最初的怔愣过后,凌晔开始会去引导邹灵雨怎么做。
他会用舌缠住她,让她也试着做出与自己方才同样的举动。
舌之后是唇。
轻轻抿了她樱唇两下,又松。
邹灵雨从善如流,慢慢在学,也学凌晔那样,去抿他的。
接着,凌晔回应的力道开始慢慢加重。
适才的轻柔宛若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每一个深吻,都不覆刚刚的温柔缓慢。
凌晔将她脑袋按下,嘴上也轻轻在用牙齿啃咬她唇。
咬了一下,邹灵雨睁眸,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后,凌晔才改啃为吻,舌尖滑过被他咬过的每处。
急促且烫人的气息喷洒在彼此面上。
他们略略分开,在平息呼吸,鼻尖却依然抵着鼻尖。
凌晔稍稍抬头,或是邹灵雨再垂首,都能轻易再擦过彼此的唇瓣,厮磨。
邹灵雨长睫一颤一颤,扫过凌晔面上。
凌晔鼻尖往上蹭了蹭,又轻啄几下邹灵雨的唇,说话时也没退开,直接说道:“早跟你说过,不是你的错,用不着去愧疚。”
邹灵雨虽被吻得头昏脑胀,思考极慢,但也是有听清凌晔所说。
她脑子晕晕呼呼的,越想越不对劲。
“那你还说可以一笔勾销……”
凌晔勾唇,笑笑看她。
那笑容随兴不羁,却是在取笑邹灵雨。
他反问:“不这样,你又怎能放下这件事?”
邹灵雨说不过他,只好闭口不言。
面上虽做出不乐意的模样,可心里却觉像暖流淌过。
凌晔他,这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开解她吧?
邹灵雨心中复杂,又是无语又是难为情。
凌晔这人总喜欢兜圈子,只要好好说,一下就能掰扯清楚的事,他非要弯弯绕绕,绕个几圈才罢休。
邹灵雨催他,“行了,该用早膳了。”
见凌晔似还有要继续的迹象,邹灵雨不得不出声制止。
他们今日晨起以后耽误太多时间,准备好的膳食都不知在厨房重新热上多久了。
凌晔只得放开邹灵雨,让邹灵雨去吩咐丫鬟备膳。
这期间,凌晔撑颊一直在看邹灵雨。
面对别人时,邹灵雨又恢复那一贯的端庄样。
当门一关,走到他面前,她微嘟着嘴偷偷觑了他一眼,似有许多话只敢腹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
对于邹灵雨这样的差别,凌晔看得很是满意。
摘掉她那层硬做出来的大家闺秀壳子,露出邹灵雨最原本的性子,这才是他想要的。
不过还不够。
他朝她招手,“你过来。”
邹灵雨满脸疑惑,却还是乖乖走到他身边,“夫君?”
都已经说了错不在邹灵雨,但她自己大抵还是没能完全放下。
否则也不会他一喊便干脆前来。
凌晔问她:“有话想说?”
邹灵雨抿抿唇,没好意思同凌晔抱怨他像逗小猫小狗似的在逗自己,转了转眼珠子,在想有没有能转移话题的,想了想,还真给邹灵雨想到一个,而且还是正经事。
她说:“你还没同我说你想让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适才她问了话后凌晔也没回,弄得现在她才想起来自己有问过这么一个问题。
趁这机会再问一次,至于要不要回答,那是凌晔的事,横竖她也已经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凌晔瞟了邹灵雨,明知她这是顾左右而言他,他也没拆穿,径自答了:“还能有谁?自然是得让皇后明白,招惹你我的下场。”
他问:“那镯子可还在你手上?”
邹灵雨知道他问的是火凰镯,点了点头就要取出,被凌晔制止,“你自己收好便是,没事别拿出来。”
“哦。”
凌晔一副对镯子没兴趣的样子,瞥个一眼也未曾,继续问她:“那也就是说,皇后尚不知道东西在你手上?”
邹灵雨答道:“嗯,他们将我带走时,拿走的是假的镯子,我也没说自己知道镯子的事,只让皇后以为我还纯粹当它是母亲的遗物。”
凌晔闻言,赞许地说了句:“很好。”
去寻邹灵雨时,他没问元德寺出手,只将能寻人的夜枭带走,为的也是混淆视听。
只要让皇后继续以为邹灵雨与元德寺无关,甚至不知火凰镯的存在,那对邹灵雨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凌晔吩咐:“虽是隐下了,但谁也不知那疯女人会做出哪些事,这些时日你暂时先别出门,有想找的人,邀他们到庄子上寻你便是,你自己可别外出。”
这次邹灵雨能毫发无伤,但下次会如何,谁也不能预料。
既如此,还是阻了之后的可能性为好。
邹灵雨知这事不能儿戏,也不想再多一次被掳走的经历,很慎重地点头应下。
“说来我大姐姐和大姐夫他们一直想来拜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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