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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是……她的婆母?闵国公夫人?
    邹灵雨不确定地喊了声:“婆母?”
    净音对着她的笑容依然如旧。
    她说:“在此地,贫尼只是净音,施主唤贫尼净音便好。”
    邹灵雨心中有一箩筐的疑问想问,也被眼前此景所震撼,心中正如一团乱麻。
    本就是来此地要见闵国公夫人的,却没想到竟是以这样毫无预兆的方式相见。
    邹灵雨从善如流,“净音法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从踏进这厢房以后,不,应当是明静大师说要寻她之时,种种情况便很是另她费解。
    就好像……有一个又一个的谜团砸在她面前,砸得她发懵,而除她之外的眼前人都知晓原因,唯有她一人始终被蒙在鼓里。
    净音以手势示意邹灵雨入座,“贫尼之道施主有许多问题想问,但在此之前,不知可让贫尼先问一个问题否?”
    邹灵雨顺着她意思坐下,现在能解答她所有疑问的人就坐在自己面前,邹灵雨只得按捺住性子,“法师请问。”
    本想着她会问的是府中事还是有关凌晔身子,可邹灵雨等来的却是净音问她:“不知火凰镯是否还在施主手上?”
    邹灵雨听见意料之外的问话怔愣,心绪更为复杂。
    而且,细品净音问话的内容,也让邹灵雨更为不解。
    她所说的“还在”是何意?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早就知晓此物在她手上似的?
    邹灵雨将心中疑问问出,净音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了当地答道:“那镯子是德安公主赠与你母亲的谢礼,所以由你继承,再合适不过。”
    闻言,邹灵雨捏紧自己的手。
    闵国公夫人……不,如今兴许喊她净音法师更为妥当,她果然知晓这镯子过往,也早就知道镯子在她身上。
    既如此,再躲躲藏藏的也没意思,邹灵雨从腰带中,将巾帕裹着的那物取出。
    纤长的手指揭开白帕一角,隐约透出里头裹着的物品色泽。
    如火焰般红艳的镯子,静静躺在素白巾帕正中,至今颜色依旧未褪。
    屋内女尼见了此镯,均是站起,又行一礼。
    邹灵雨知道这礼与先前不同,对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此镯。
    净音说:“施主为新任镯子之主,元德寺众人,便随时听施主差遣。”
    邹灵雨和身后两个丫鬟都瞪大了眼。
    整个元德寺都听她差遣?
    越听邹灵雨脑子是越胡涂了,只得再问:“传言中的精兵……便是各位师父?”
    这跟她所猜测的,着实相去太远。
    远到她都不晓得究竟何方说法为真。
    净音笑笑,显然也是听过这样的说法。
    她说:“这里的女尼先人都曾受前朝皇室恩惠,为了报恩,代代守护前朝皇族,而前朝虽已覆灭,但德安公主的心愿是对邹家人报恩,我们也会代殿下实行。”
    邹灵雨听到现在,才算有件她能理清的事。
    她忽然觉得手中握的镯子很是沉重。
    一直戴在腕上的普通首饰,贵重程度几乎超过她想象。
    但她都戴了这样久,疑惑许久的问题也浮上心头。
    “可它是最近才突然变红的,之前我一直当它是普通的白玉镯呢。”
    早知道是这么要紧的东西,邹灵雨也没敢日日都戴在身上。
    她想不明白的是,镯子这变化毫无征兆,原先白得好好的,转瞬就成了红镯,若非她亲眼所见,要听人所说镯子还能变色,邹灵雨肯定也难以置信。
    净音对于此镯,熟悉程度要比邹灵雨更深。
    她说:“为防落入恶人之手,此镯会有几年时间看着是白玉的模样,贫尼想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怕施主不知其中关键,早早将另外一物赠与,如此当镯子起了变化,我方便能得知,前去寻您。”
    净音给自己的是何物,邹灵雨不用细想都能得知。
    她隔着衣袖握住腕中的佛珠手串,想到那时镯子变红后忽然响亮的敲击声,以及至今还萦绕在她周身的这股果仁香,大概也猜出了一二。
    净音见邹灵雨此举,便知她有将佛珠贴身戴着。
    既都说到佛珠,那有一事便不得不提。
    净音说起此话时,面上笑意稍淡,“皇后早早盯上此前与德安公主交好之人,为的就是夺下此镯,想号令寺中其他认镯不认人的女尼为她所用,你母亲与德安公主本就要好,她可是早早就试探于你?”
    说的是皇后。
    邹灵雨想到她从凌晔那儿听来的,皇后曾有意要将她指给大皇子,现下看来比起火凰镯一事,只怕自己母亲与德安公主的情谊,才是皇后会疑心到她身上的关键。
    她没说话,净音也大概猜到,怕是被她说得八.九不离十了。
    “皇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前朝帝王不愿允她后位,她便伙同外族,去立一个掌中傀儡,不顾百姓生灵涂炭,其心可诛。”
    邹灵雨拧起眉头,对于皇后的看法,她与净音趋于一致。
    她问:“难道就任她这么胡作非为下去?那些被她害死过的人命,还有边关仍在为家国卖命的兵士,他们若知晓一直守护的国家,国母竟是那样的小人,岂不心寒?”
    邹灵雨没有办法接受,竟是由那样的人坐在后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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