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还没有正式加入省队,属于三无人士,秦思宇拿着自己的饭卡去食堂帮陆酉和谢云君刷了早餐,省队的食堂是自助式的,秦思宇拿完食物一转头,就看到陆酉一脸苦仇大恨地盯着餐盘。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食堂没有她最爱吃的奶黄包。
了解了缘由的秦思宇哭笑不得:“那你以后可都没有奶黄包吃了,那个热量太高,我们食堂从来不做,而且加入省队之后,对外食的要求也很严格,我们一般都不会在外面乱吃东西。”
陆酉:“……”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到最后,陆酉只在谢云君的劝说下嗦了一碗清汤面,消化了半个小时,两人做完陆地训练,正式上冰。
“酉酉小君,你们先找一下冰感,做10个一组的3T,”陆听讼在挡板外喊到,“做完之后休息一下,然后给姜教看一下你们的捻转和抛跳。”
T跳作为最简单的点冰跳跃,对目前的陆酉和谢云君来说做起来就跟过家家似的,两人手拉手绕着冰场滑行了一圈,当滑行轨迹到姜洋跟前时,动作整齐划一地转三滑入,抬起左腿,刀齿点冰,起跳!
屈膝缓冲,刀刃落冰,拧身点冰,再起跳。
细碎的冰雾气绽开,两人的冰刀几乎是同一时间落下,刀刃在冰面上刮出一个流畅的大圆。
3T3T结束,压刃滑到冰场的另一头,二人又是一个同步率极高的33连跳,远度惊人,初步估计也得有个九到十米的样子了。
姜洋和秦思宇都忍不住露出赞许的神色,不只是为这个漂亮的跳跃,也是为两个孩子的默契感到惊叹,要知道,现在可是没有任何配乐辅助的,而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在刚刚在起跳之前并未有过任何交流,却依然能够保证与比赛时不相上下的同步率。
同步性这项指标,在双人滑里不可谓不重要。
“这两个孩子搭档有多久了?”姜洋有些好奇地问陆听讼,“司南和徐震搭档了五年,互相之间的配合也未必就比他们两个人默契。”
陆听讼回答:“两年多了,前天酉酉刚过完14岁的生日,这么算起来两人搭档快三年了。”
秦思宇有点意外:“居然才三年?”
姜洋的注意力却不在年限上面,他敏锐地注意到了“陆酉前天刚过完生日”这条信息,如果是这么算下来,陆酉的生日就是在6月27日,正好卡在了国际滑联规定年龄关——7月1日之前。
这个绝佳的生日要是放在女单,教练团一定都要感动哭了。
按照国际滑联的规定,选手参加成年组的比赛,必须要在当年7月1日前年满15周岁,这就意味着选手要是在七月前出生,就会比后半年出生的人提前一年升上成年组,而女单选手因为花期短,巅峰年龄一般就是15到18岁之间,二十几岁还在征战的女单都可以称自己一声老将了,所以女单对年龄的追求是近乎苛刻的,能提前一年升组,对于很多选手来说是出成绩的绝佳机遇。
双人滑这边对技术难度的要求不是那么极致,因此选手的巅峰期会比女单更晚,虽然陆酉的年龄正好卡在六月底,但按照目前国内成年组两组老将的状态来看,他们起码还能再战两个赛季,姜洋倒是不急着让青年组的小选手们升上去。
——毕竟双人滑成年组不乏快三十岁了却锋芒依旧的老将,孩子们年纪又小,要是升上去顶不住老将带来的压力,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在国内的T0T1退役之前,他们还是多留在青年组历练几年比较好。
关于秦思宇对于合作时间的疑问,陆听讼开口解释到:“虽然一起搭档才三年,但酉酉和小君从五岁开始就是一起长大的,吃住都在一起,基本上除了晚上不一起睡觉,其他时间都形影不离。”
姜洋这下来了兴趣:“哦?”
“小君这孩子,身世说来也挺坎坷的,”陆听讼看着场上正在做跳跃的谢云君,眼神柔软下来,“才五岁父母就离了婚,后面他的母亲改嫁,遇到的继父对他一直不好,动辄打骂,等小君的父亲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孩子都已经进医院了。”
“小君的父亲和我还有我哥从小一起长大,他离婚之后就去了加拿大,当时没办法立刻赶回来,只好托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小君的情况。”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小君额头被酒瓶子砸得鲜血直流,缝了五针,却一声没吭,愣是没叫过一句疼。”
“我哥看不下去,当时差点跟那人渣打起来,又请了最好的律师,送他继父去局子里蹲了几年,再后来小君就一直被寄养在了我们家,跟酉酉一起上学、练滑冰。”
陆听讼笑到:“不说我还没发现,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九年了。”
他说完,姜洋和秦思宇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一般学花滑的孩子哪个不是家境优渥,被家里宠成掌上明珠,他们确实想不到这个才14岁大的小男孩会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不过沉重之余,姜洋又感到庆幸,小伙子好歹还算苦尽甘来,因祸得福之余,给国家送来了这么一对默契十足的双人滑搭档。
如果说单人滑更多的是为观众展示技术难度,冰舞为观众展现艺术表现力,那么双人滑给观众所呈现的,就是与搭档之间别无二致的配合,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突击出来的,更多的是靠男伴与女伴之间多年羁绊所形成的默契,说成是心灵感应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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