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以听他是这个态度有几分惊讶,当年裴延恨不得让他二十四小时在家里,他要是提找工作的事绝对要看好几天脸色,林梦以扭头看他一眼。
裴延垂下眼睛,“你别这么看我,以前是我不对,我独占欲太强,没有给你留够该留的空间,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大不了我不干了在家里看孩子,你出去上班养我们三个。”
林梦以听在耳中只觉荒谬,他控制不住地笑了两声,回过头看着裴延,眼中不见分毫笑意,“滚出我家。”
裴延闻声后背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像没听见一样走过去看林小丸和林茉,“宝宝,爸爸回家了,有没有想我?”
保姆看着两人尴尬地站在一旁,林梦以示意让她下班回家,保姆如释重负一般离开了。
林梦以有时觉得裴延才是油盐不进的那个,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延没事人一样逗两个小孩开心,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小丸和林茉已经会叫爸爸和daddy了,一些简单的词语也会往外蹦,林梦以有空没空就教,巴不得她们成两个神童。
裴延倒是比较放纵,对小孩宠得没边,林梦以训人的时候裴延就在一旁护着,导致两个孩子倒是跟裴延亲一些。
林梦以没说什么,放下东西进厨房做饭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把饭端上桌时,裴延怀里抱着林小丸,正有几分忐忑地看向他这里。
林梦以问,“孩子睡了吗?”
裴延一愣,点头。
林梦以道:“过来吃饭吧。”
裴延没想到林梦以会这样平和地跟他说话,甚至还让他来吃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怕林梦以后悔,把林小丸放回床上,就坐到了饭桌上。
一顿饭安静地吃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裴延沉默地给林梦以夹了两筷子菜,在被林梦以敲筷子警告后,也安生了。
饭后,裴延去刷碗,回来时见林梦以还在饭桌上坐着,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上面放了一张文件。
裴延皱眉,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他本能地不愿意接近那个文件。
林梦以却直接把文件放到了他面前,没等裴延问,他自己先开口了,“看看吧,离婚协议书。”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裴延沉声道:“什么?”
“离婚协议书。”林梦以没什么感情地重复。
空气仿佛凝固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游走在两人之间,周遭暗流汹涌。
林梦以的视线自眼尾扫向裴延,声线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好似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不是前几天还跟他睡一张床的男人。
“我们这样下去没意思,你签了吧。”
裴延双拳紧攥,额头暴起青筋,浑身戾气尽显,竭力遏制却还是无法控制胸腔的剧烈起伏,蓬勃的肌肉紧紧绷起,从肩胛到腰腹,整个人像一匹蓄势待发的猎豹,好似再从林梦以口中听到一句不想听的,下一秒就会突然暴起咬住猎物的脖颈。
他的眼神仿佛承载了千年寒冰,阴郁暴虐的情绪疯长,就像终于被触碰底线的魔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饶是林梦以再淡定,也不免为他这副模样心惊,但他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林梦以看着他,眼中不自觉带了几分畏惧,但语气依然是镇定的,“裴延,我真的尽力了。”
裴延慢慢地走向他,林梦以下意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凳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房间里突兀地响起,裴延的嘴角逐渐勾起一个嗜血的笑容,“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
林梦以被他的样子镇住,一时竟真的不敢说话。
裴延脚步上前,林梦以向后小幅度地退步,直到后腰被桌子顶住,两只站在地上的脚被另一双脚圈入,裴延俊美却狰狞的面容变得近在咫尺,“我允许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你要是敢跟我提离婚......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裴延的手掌抚上林梦以雪白的细颈,五指感受着光滑的触感,他逐渐攥住,这样细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攥紧,没几秒脸就会变得通红,然后林梦以会流下生理性的眼泪,他会哭,但不一定会求饶,会用那双漂亮的凤眼自下而上地狠狠瞪他。
林梦以偶尔也喜欢瞪他,而每次一被那样的眼神看着,裴延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想对这个人索取更多。
林梦以感受着颈上冰凉的触感,就像被一条蛇缠了上来,让他不寒而栗。
他觉得裴延现在不正常。
他听见自己声线有些微小的颤动,“控制不住什么?”
裴延的唇贴近他的,突出滚烫的气息,用舌尖在一次次描摹他的唇瓣。
“控制不住会......”在说出这句话的刹那,裴延张嘴咬住了林梦以的唇。
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但林梦以还是听见了。
那一瞬间的刺痛让林梦以产生了实质的恐惧,他猛地发力推开裴延,裴延被他推得后退两步,撞上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裴延站好,神情阴翳地看向林梦以,林梦以的嘴唇被咬破了,嫣红的血液几乎盖满了整片唇瓣,在他如雪花般苍白的脸色上平添了妖冶。
林梦以浑然不觉,他愤怒地指着裴延,声音悲凄,“你是疯子,裴延,你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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