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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梦以记得要请宋信北吃饭的事情,但他人生地不熟,于是打电话问了一下昨天领他的那个人。
那人很热情,给他推荐了几家当地美食,林梦以看到有一家是做鱼的,想起上次他还欠了宋信北一顿鱼,于是打电话去订了那家。
晚上的时候,林梦以拿了两瓶好酒过去,他酒量还可以,只是平时不常喝,但招待朋友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总不可能到那里喝白开水。
宋信北到的时候,看到包厢里的林梦以,瞬间眼前一亮,林梦以今天穿得与平常都不同,平常他并不注重打扮,只要求衣服舒适得体,今天却穿了一件绸面的衬衣,红玛瑙袖扣又为白衣黑裤添了一抹色彩,发型也用发胶打理过,整个人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林梦以本就是极佳的相貌,此刻像块抛光打磨好的玉料,光是坐在那里看着宋信北,就让他心神荡漾。
林梦以不解,“怎么了?坐啊。”
宋信北在他对面坐下,笑道:“今天怎么打扮了,”他盈盈的目光看向林梦以眼底,“真好看。”
林梦以被他看得一愣,垂首笑笑没说什么,“点菜吧,我没吃过这些东西,还是你来点。”
宋信北的心思哪里还在菜上,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道他平时吃的,便让应侍去准备了。
这里的餐厅大部分是开放式,少有独立包间,二人此刻就在二楼的窗边,工作日的晚上来吃饭的人不多,高消费也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林梦以拿出酒,为宋信北和自己都斟满,宋信北挑了挑眉,“你带酒了?”
林梦以才后知后觉出不对劲,他问道:“你喝酒了?”
宋信北一顿,道:“下午跟几个这边的朋友喝了两杯。”
林梦以点点头,“那晚上就少喝点。”
宋信北摇摇头,“我是喝酒来壮胆的。”
“壮什么胆?”林梦以随口问。
宋信北没说话,举起威士忌杯跟林梦以的轻轻一碰,“你少喝点,马上要当爸爸了。”
说完,他一饮而尽,林梦以没料到他是这个喝法,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也跟着干了。
高度数的洋酒入喉,着实有些烈,林梦以还没缓过来,就见宋信北拿起瓶子又倒了一杯,紧接着又喝了。
当他倒到第三杯的时候,林梦以终于夺过酒瓶,“这是干什么,今天发什么疯?”
宋信北深深看他一眼,眼中有被酒染过的红色,这时应侍端了牛排上来。
宋信北收敛了目光,端过林梦以的那份切好,放在他面前,又开始切自己的。
桌子上一时有几分静谧。
林梦以没料到是这种局面,他猜不透宋信北的心思,开始觉得今天带酒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席间林梦以几次想挑起话题,宋信北也配合,静静听着,时不时说两句,不至于让林梦以自说自话。
最后林梦以实在受不了,他直接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宋信北闷声说:“我紧张。”
林梦以沉默了,他心中有个想法,但不确定。
宋信北眼中的血丝又浮现上来,此时低着头,从林梦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峭的眉峰和鼻骨。
半晌他淡淡问:“紧张什么?”
林梦以此时酒的后劲也上来,让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随性,连带着一颗心也飘了起来,想要找个落点。
宋信北艰涩道:“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却在你身上花了十年。梦以,我很珍视你,想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想保护你,想照顾你,哪怕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我也会把它视为己出......”
林梦以没反应,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他说。
宋信北抬眼看他,眸中染上了一抹疯狂,“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爱了十年,别让我再等了梦以,我也是凡人,我也会有受不住的那天。”
“你知道那天我在你家门口碰到裴延,有一瞬间我真的想弄死他,他凭什么?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只是习惯你了,他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所以做了哪些混账事就想轻描淡写地取得原谅?”
“我不想再看你跟他纠缠不清,我知道你要报复陆祁霄,你不用接近裴延,你跟我在一起,陆祁霄我帮你对付,孩子我帮你照顾,”宋信北伸手拉住林梦以放在桌面上的手,“梦以,答应我吧,我快失控了......”
林梦以嘴唇轻颤,他掩饰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左手被攥在一个滚烫的大掌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似要灼伤了他。
两颗心此时都放在烈火上灼烧。
烈酒烧喉,林梦以嗓子有些干涩,陆祁霄他对付,孩子他照顾,以后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不用操心,他不用为生计奔波,不用为复仇难昧,甚至连裴延,宋信北都能帮他挡了。
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夜晚,林梦以窗外的月亮,答应的话似乎就在嘴边。
裴延,裴延......
“我......”
林梦以话没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一愣,眼中像是恢复了几分清明,拿起来看,居然是裴延打来的。
他看了一眼宋信北,刚找回的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接裴延的电话,于是他起身说了声抱歉,去了外面接电话。
“喂。”
这是裴延自此那天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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