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的拿起剪刀,手指颤抖:那那你撑住。
我相信你,来吧。
短短四个字
我相信你,似乎一瞬间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勇气。
她用力点头,握着剪刀的手都坚定很多。
要想继续缝合,需要把之前的线拆下来,这对医生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许意暖来说,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
她不断地用棉签涂抹伤口,将鲜血清洗干净,可设备有限,只能单纯的依靠药物,还有傅西城自身的愈合能力,实在是难以言喻。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有些庆幸,帮医生做手术的时候,自己很紧张,所以对一切流程都记得一清二楚。
药量用量也分毫不差。
但最难得就是拆线和缝合了。
她下手不知轻重,再加上没有麻醉剂,一切都需要他强忍着。
她看着他咬紧牙关,面容扭曲的样子,就知道他此刻疼痛万分。
线条从肉里抽出来,她看着都觉得疼。
她看到血肉翻腾,里面白肉都露了出来,差点吐了出来。
医生,真的是神圣的职业。
是是不是很疼?
你你是想疼死我吗?
他勉力说道,一句短短的话说出来气喘吁吁的。
我我没有
她真的很努力的在救人了,她觉得现在让她再做高数题,都比在这儿救人简单的多。
对不起,你忍着点,线已经拆下来了,伤口也不冒血了,我给你缝合。
你看我如此痛苦,是不是良心不安,于心不忍?
他喘着粗气,趁她换线的空档,调整呼吸,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许意暖连连点头,她现在紧张的要命。
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苦。
那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缓解痛苦,你要不要?
他的声音闲适随意,有些慵懒的感觉,低沉微微暗哑,格外的有腔调。
像是大提琴敦厚的夜曲,让人微微神往沉迷。
他明明此刻狼狈至极,可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宛若一只绝美的妖孽,正深邃的看着自己,目光幽寂。
许意暖立刻接话,如果有办法帮到他,她自然万死不辞。
他可是自己的亲姐夫,她亲侄女的爸爸啊,自己能怠慢吗?
能不能变成景谣?这样我就不会痛了。
变成姐姐?
嗯,让我再见见她,好不好?
他柔声说道,敲打着许意暖的心脏。
他对景谣的爱,无与伦比,早已跨越生死结界。
许意暖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点头了。
如果是姐姐,她会怎么做?她呀傅西城念了一声,嘴角勾起了笑意,像是跌入了幸福的漩涡。景谣很温柔,对人善良真诚。她知道我是黑道傅家的人,有时候要出任务,她都会担惊受怕,睡
不好觉。我若带伤回来,她会一边掉眼泪一边给我医治,她一手的医术都是因为我学会的。
她会故意弄疼我,然后说以后都不要和我好了,十分小孩子气。她舍不得我受伤,不让我去拼命,她一直在等我回家
她总是叫我
阿城。
那一瞬间,许意暖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接上话,脱口而出。
大脑甚至都来不及运转。
说完后,她对上傅西城的视线,他有些错愕惊讶,不可置信。
许意暖本还犹豫如何入戏,但看他这个表情,看来自己说对了。
难道这就是血浓于水的感应吗?因为是一母同胞,是亲姐妹,就算一方已经去了天堂,另一个人冥冥之中也能感应到?
她甚至都有些相信傅西城的话了,他说姐姐一直在身边陪着他,难道姐姐看到这些,想要通过自己的口,和他好好地说会话吧。
她微微垂下云眸,手上开始有所动作,给他缝合。
他还处于惊讶中,没回过神来,感受到疼痛才稍稍缓和。
他道:你叫我什么?
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我不是一直这样叫你的吗?你看你又弄得一身伤,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想想我和谣谣。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怎么办?我们都需要你啊。
许意暖说着说着,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能理解姐姐的心情。
顾寒州每次受伤,她都难过的要命,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怎么办。
所以,傅西城每次出任务,她肯定在家寝食难安吧?
她都不用猜想,都知道姐姐会说什么话。
因为感同身受,而眼泪肆意,无法控制。
她不知道代入的是自己的感情,还是姐姐的,总之心里不痛快,很疼很难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对不起!傅西城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针尖都没入肉里,而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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