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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于参加此次春猎的所有人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太子殿下竟然掉到悬崖下面去了,生死不知,安庆帝下了圣旨,命所有人都去山谷里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时间,引得人心惶惶。
晏一和林康带着御林军侍卫下到山谷,北潇潇也非要跟着,不只是她,但凡腿脚还灵便的,就没有人敢不来,且不说太子殿下是不是被人暗算的,这个节骨眼不来表忠心,岂不是招皇帝的眼么?
别管最后能不能找到人,但是姿态一定要摆足了。
众人举着火把列队而行,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黢黑的山林,如同一条长长的火龙,远处不时传来呼喊之声,从上午一直找到现在,体力弱一些的都吃不消了,只是无人敢叫累,咬牙支撑着。
北潇潇也走不动路了,脚底被磨出了泡,一瘸一拐的,但是她能忍,一声不吭,还是林康注意到了,回过身来道:“殿下,你不如在这里休息吧,属下派几个人跟着你。”
北潇潇却是个倔脾气,道:“我还能走。”
走是能走,但是她毕竟年纪小,脚程不及青壮男子,没一会就会落在最后面,深山老林里什么都有,林康还得分暇照看她,万一出点什么岔子,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摘的。
正在林康为难之际,旁边悠悠传来一个声音,道:“这种节骨眼了,就不要给人拖后腿了。”
北潇潇听了,怒目而视:“你说谁拖后腿?”
说话的人正是贤王北业,他甩了甩湿透的袖子,语气倨傲地道:“说你,你跟来有什么用?”
北潇潇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气道:“我来找我皇兄,倒是你,你来有什么用?你根本没想找皇兄!”
北业确实是跟来看热闹的,他若不来,恐怕会招人口舌,父皇那边不好交代,只不过这话不能说,如今被北潇潇拆穿,他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你可不要乱说话,我是真心盼着早些找到太子殿下的。”
他面上带着笑意,神色轻松,与他的话截然相反,北潇潇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有心想骂他两句,但是时机不对,她也懒得和这个讨厌的人吵,遂用力地哼了一声,看向北业身旁的陆秉文,道:“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不管你们安的什么心思,只要皇兄还活着,他就永远是太子!”
她心里门儿清,北湛坠崖的事情太蹊跷,保不住有多少人正在心怀鬼胎地算计着呢。
北潇潇翻了一个白眼,忍着痛大步走到前面去了,北业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冷哼道:“黄毛丫头。”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阴鸷的意味,旁边的陆秉文开口道:“没必要与她一般见识。”
北业嗤笑一声,道:“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呵……”
他话中的未竟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得懂,陆秉文自然不例外,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声提醒道:“人多耳杂,慎言。”
北业扯了扯唇角,倒是没继续说下去,正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隐约有人在说话,语气里带着欣喜激动的意味,他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微微皱起眉道:“怎么了?”
陆秉文凝神细听了片刻,低声道:“说是发现太子殿下的踪迹了。”
闻言,北业的眉心用力皱起来,低声骂了一句,之前看热闹的轻松心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遗憾和惋惜,道:“真是见鬼了……”
那么高的悬崖,是个人都该摔成一滩肉泥了,北湛难不成长了翅膀么?
他忽然又想起来北潇潇刚才说的话,只要北湛不死,他就永远是太子,于是北业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现在只希望北湛摔残,断胳膊断腿都行。
晏一和林康发现了北湛留下的线索,很快就顺着找到了那个山洞,里面还传来了些许火光,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在一片欢欣鼓舞之中,北湛抱着一个女子从山洞里出来,形容虽然稍显狼狈,却气势不减,依然是那个矜贵从容的太子殿下。
全须全尾,一点伤都没有,北业不信邪地来回打量好几遍,顿时有些失望,下一刻,就对上了北湛的目光。
两人对视片刻,北业率先移开视线,对陆秉文道:“既然现在人也找到了,就快回去吧。”
语气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陆秉文四下里看了看,果然有几个人立即看向别处,欲盖弥彰的意味实在是过于明显,北业方才的话一定是被他们听到了。
但是现在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陆秉文心里叹了一口气,提醒道:“毕竟是太子殿下,你要不要去与他说几句话,慰问一番?”
闻言,北业的眉头顿时皱得死紧,厌恶地道:“不必了,我看他现在恐怕也没空理会我,走吧。”
陆秉文看着他没入黑暗中的背影,眉头也渐渐皱起来,狐狸眼里没了一贯的笑意,难得地透着些许凝重的意味。
……
赵曳雪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舌尖苦得厉害,像是有人在往她嘴里喂什么东西,难吃得要命,她硬生生地被苦醒了。
赵曳雪吃力地抬起手挡了一下,迷茫地睁开眼,正好对上玉茗的视线,小丫头满面惊喜,眼眶倏然就红了,吧嗒吧嗒哭起来,呜呜咽咽道:“主子,你可算醒了呜呜呜……你吓死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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