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心想搞到酿酒的方子,挣一大笔钱,也好杀杀宿家那个黑心肝侄女的威风,至于村里都传遍了的这方子是宿知袖找到的流言,柳氏嗤之以鼻,她当年嫁往宿家就是冲着宿家的家底和祖先传下的好东西,那酿酒的方子肯定是那老不死的偷偷拿出来塞给臭丫头的。
不然她一个小丫头哪儿那么大的能耐,随随便便就能捡着酿酒方子这么好的东西呢!老不死的偏心!
越想越气,柳氏起初动偷方子这个念头时还有些心虚,理清自己那一套受欺负的逻辑后柳氏却越发理直气壮起来,谁叫宿家那群人不把自己当自家人看,连金疙瘩一样的酿酒方子也不让自己沾上一点儿,这不明摆着是欺负自己男人不在家嘛。
既然不给,那就自己抢!柳氏心里恶狠狠道。
她盘算好一切,还鼓动不少柳氏一族的闲人跟着自己一块儿干,却不想酒厂还没捡起来,先被柳二婶一番抢白和做戏惹了一身腥臊,刚才多少人指着她的鼻子数落啊,柳氏心里恨极了。
这群没心肝的东西,自己到时候赚了钱,这些人一个铜板也别想跟着一起赚,都给她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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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柳氏这边按照柳辉从宿知袖酒厂里窃取来的消息暗暗筹备着,宿知袖心知她们一时半会儿也酿不出来,还不知道要在背地里白费多少功夫呢。
而且也不值当她花那么多功夫,宿知袖的注意力移到了与馨芸绣坊合作的事上。
结合少清打听到的和系统提供的两方面的消息,宿知袖对馨芸绣坊的过往了解了七七八八,又查清了对方的行事风格,很快便敲定下与对方的合作。
为此,宿知袖与孙氏一起跑了一趟县城。
得知她们要来的消息,芸娘一大早便守在店中,眉开眼笑地等着她们到来。
店里的小丫头见她一脸意气风发的模样,忍不住嘀咕道:“之前与钱夫人做成那么大一笔生意也不见掌柜的你这么高兴,这位孙绣娘有这么厉害吗?”
瞧着小丫鬟一脸怀疑的模样,芸娘恨铁不成钢道:“之前叫你没事多和绣坊后院那些师傅们多学学手艺,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连最简单的分析绣品的眼力劲儿你都一点都没练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小丫鬟平日里虽然胆子不大,但她知道芸娘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连忙可怜巴巴地拽住芸娘衣角:“掌柜的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学的……”
小丫头急得粉颊蒸红了一片,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芸娘暗叹了一声:“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以后多学着点就是了,也不需要你多精通这绣活,但好歹不能做个被外行人糊弄的睁眼瞎啊……”
芸娘的相公顾铭身子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当年从逃荒的人里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丫头,便打算带回家好好养着,将来老了没准还能给她们夫妇俩养老送终,馨芸绣坊也是打算传给这丫头的,就是头疼这丫头到底能不能撑起来,唉。
小丫头知道芸娘都是为自己考虑,破涕为笑,心里暖烘烘地连连点头,趁着周围没人,小丫头拉着芸娘的手卖乖道:“干娘,我都懂的,您放心,我今后绝对好好学,保您满意!”
到底是疼了这么久的孩子,芸娘一见她卖乖,没绷着脸,终于满意地露出一个笑来。
母女俩正在前头说着话,一辆通体透着一股贵气的马车沿路缓缓行来,目标明确地停在绣坊前头。
芸娘拉着小丫头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先是见到一只素白的柔荑掀开车帘,一张灿若朝霞的脸庞微微抬起,芸娘正有些疑惑,打量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来人那双清凌凌的凤眼吸引了去,芸娘心里一紧,却是再不敢因为来人的年纪小瞧了去。
宿知袖动作轻敏地越下马车,冲着芸娘温和地点了点头,又伸回手将孙氏扶下马车。
作为与馨芸绣坊打过几次交道的人,孙氏牵了头,笑着同芸娘打了招呼,气氛骤然一松,由芸娘开道,几人一同迈入馨芸绣坊的后院。
路过馨芸绣坊摆卖绣品和大件的地方,芸娘脚步未停,领着她们一直往里头走,宿知袖这才发现馨芸绣坊后院竟然别有洞天,不少妇人聚在后头正抬头绣东西,宿知袖一行人路过时后院那群绣娘们却是头也没抬,专心致志于手里的工作。
宿知袖有些惊讶于芸娘管理绣娘们高效的手段,对她们今后的合作也更加期待起来。
独自一人支撑起这家绣坊,芸娘显然也是个眼光独到的人,她直接将当日与孙氏谈论的条件找人写成文稿,现在摆在桌上供宿知袖细细研究。
芸娘此番为了促成与孙氏的合作可以说是下了血本的,她将绣坊的未来赌在孙氏一手精湛的绣艺上,坚信这次合作一定是馨芸绣坊更上一层的机缘。
将文书细致地从头看了一遍,感受到芸娘的真心实意,宿知袖脸上露出一个笑,“掌柜的是个实在人,这份契书我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她爽快地写下名字,唇角含笑:“那就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啦……”
芸娘心知自家的店虽在县城内有几分名头,但到底不是不可替代的,而对方的手艺却对自家至关重要,合同未签好之前,她的心仍然是悬着的,现在一朝梦想成真,可不是都快乐得找不着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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