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去房间里拿药油。
江暖回想起他往龙哥手上扎刀子的动作,有点帅。
“你练过啊,我说刀子。”
“练?”阿城拿着药油出来,“这还用怎么练,扎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手感了。这玩意儿就跟护士扎针一样的。”
江暖冲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着,“我可没做护士的潜质。”
“怎么没有,别小看了自己,我今天这招的灵感都是跟你学的。”
阿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面前,往掌心里倒了点药油开始缓缓搓热,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暖被呛到了,她要离开,却被按着揉胳膊。
“哎呦,哎呦,疼,疼疼疼——”
江暖说的没用,人家该怎么用劲儿按还是怎么用劲儿。
不一会儿,胳膊乌青倒是消散了一些,但是胳膊被揉的通红。
江暖垂眸看着自己的胳膊,幽幽说了句。
“其实,我觉得让淤青自己慢慢散开也挺好。”
“大意了,谁知道你这小胳膊这么不经折腾呢,下回我轻点儿。”
阿城收好自己的药,一副不要在意的语气。
江暖被气的不轻,也不敢过分,生怕他再揉一顿。
试探的开口,“那我这会儿胳膊疼,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那就等有胃口了再吃。”
阿城说完,对上江暖那副控诉的眼眸,心下忍不住笑。
还是小姑娘呢,不和她计较了。
于是他放柔声音,“那怎么样才能有胃口呢?”
“楼顶棚里的西瓜该熟了吧?”
江暖就等他这句话,上回摘西瓜的时候还有几个小小的,按照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阿城……
看了她一眼,勾唇冲她讽刺的笑了一声。
然后搬梯子,上楼,摘西瓜。
这小豆芽,还挺会惦记,他正打算这两天把西瓜给解决了。
西瓜是真的熟了,红壤,甜。
可惜的是,江暖刚吃了一口,就接到了江小帅的电话。
江小帅哭的活像是死了爹,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江暖悚然,不会是真的死了爹吧??
“姐!姐!你快回来!呜呜呜……”
她吃着瓜,另一只胳膊还疼,于是就点了外放,江小帅的哭喊被阿城听了个一清二楚。
江暖咽下嘴巴里的西瓜,淡定的问。
“什么事儿?”
“姐啊……”
“说重点,没钱了?被打了?失恋了?江小帅你再哭我就挂了啊。”
江暖非但没有着急,还打算用那只完好的手再去挖一口西瓜吃,真甜啊。
江小帅哭唧唧的,看着眼前一团乱的家。
他也不想哭啊,他可是个男孩子,可眼下……
“姐,村里来人了,嗝!”他强忍着不哭,“好像说是收到了律师函,要来找我们算账,已经去医院闹过了,咱妈打电话说让我避一避……没想到等我放学回来,家里就像是遭了贼,他们人已经在家了,威胁我,说要是不撤诉,就让咱们家没有好日子过,永远回不了村,还……还刨咱们家的祖坟!!”
“真有意思。”
江暖放下勺子,没了吃西瓜的心情。
“咱妈打电话给你是几点?”
“放学的时候,五点半……呜呜!”
“这会儿都六点半了,一个小时过去,咱妈也没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让我避避呀。”
江暖的话,让江小帅一下子又忍不住哭起来。
“咱妈怎么这样!她又这样,她总这样!你也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就是想不到你!我太生气了……你知道吗姐,她不但说要我避避,还要去撤销起诉,说不要钱了,还骂你,都怪你非要把钱要回来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姐你说她怎么这样呢……”
阿城静静的听着,目光落在江暖的脸上。
她没什么表情,沉静安稳,但眼神明显冷了下来。
光靠这一番话就能大概了解她家里是个什么状况,还是个孩子却要背负起责任,被老师伤害猥亵却只能逼着自己解决,明知道有人不怀好意盯着她却还要却夜色要工资,只因那时她辛苦赚的钱。
“她撤销不了的,她做梦。”
江暖的话,让江小帅冷静下来。
“是吗,姐,我就说你认识那么厉害的人,你那么厉害,就靠着咱妈肯定不成的。她不能撤销就好。”
“不是这个意思,理论上她能,但这个钱,我既然要了,我就把它要回来。谁要动我的钱,我和他拼命!就算她是我妈也不行!”
勺子“哐啷一声”被她扔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暖看了阿城一眼,从他眼神中读到了欣赏,她冲着电话那头反问。
“这事儿做决定的时候,你也是同意的,现在你的意见呢?”
“当然是要回来,咱们家的钱,凭什么送给这些人?他们还上门抢东西闹事!”江小帅义愤填膺。
“不怕了,他们可要刨祖坟呢?”
“所以呢?祖坟里是有宝贝吗?祖宗早就化成灰了,鬼才信祖宗保佑!”
江小帅不知道怎么了,被激起了心底的少年意气。
江暖都忍不住挑眉,“可以的,说得对,为了咱们一家的生死存亡,想必就算被刨了坟祖宗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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