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他感觉舒适异常,心里痒痒的。
只是嘴唇仍然苍白,一看便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仍然脆弱得很。
顾沉渊心一阵纠疼,放在鸡汤旁的手指动了动……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了,顾沉渊轻咳几声,便打破了沉默,道:“那刺客跳崖了,我差人去悬崖下搜寻,虽然寻到了尸体,但却已经面目全非,认不出面容了。”
曲昭雪眨了眨双眸,道:“我也实在不知我得罪了谁,竟然会这般想要我的性命……”
顾沉渊望着曲昭雪,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散落下来的发丝,轻声道:“我在这附近布控了好些人手,你放心便是,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曲昭雪身子一僵,也没推开他,只慌乱地避开了他的目光,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实在不必……”
顾沉渊看着曲昭雪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忍不住翘起了唇角,缓缓站起身凑近了她,目光掠过她苍白的唇瓣,忍不住身处手指轻轻蹭了蹭,道:“你好生休息吧,我尚有公务在身,等明日再来看你。”
曲昭雪身子彻底酥软了,根本站不起身子送他,如同废人一般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顾沉渊挺拔的身子消失在了眼前。
曲昭雪手指掠过自己冰冷的嘴唇,感觉顾沉渊手指的余温尚残存在上面,又酥酥麻麻的,惹得她整张脸都发烫。
曲昭雪忽然拿不准自己的心意了。
身在长安城外时,她尚能突破理智回应一二,可是如今身在长安城内,面对顾沉渊的示好,她又能如何应对呢……
曲昭雪手掌抚向了自己左肩的伤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顾沉渊回了大理寺之后,便去了停尸房,并让莫愚去请曲主簿前来说话。
顾沉渊看着眼前这具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陷入了沉思,直到曲宜年前来行礼之时,才让他回过神来,便扶住了曲宜年的胳膊,道:“曲主簿免礼。”
曲宜年起身后面色复杂地望着顾沉渊。
自己女儿跟着顾沉渊出去这么些日子,虽然受了伤回来,但顾沉渊待她多好,他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在渭南县之事也都听落英说过。
曲宜年也实在无法对顾沉渊发怒。
顾沉渊与曲宜年就曲昭雪之事寒暄了几句,便直接切入了正题,道:“今日一早我进宫向圣人奏报渭南县之案,圣人注意到了曲娘子……”
曲宜年一惊,定定地望着他,道:“怎么回事?”
顾沉渊将今日在宫中发生诸事全部告知之后,曲宜年已然惊得满头是汗,无力地坐在了一旁,双手抖得厉害。
“圣人这……这是何意?难道是又要追究我曲家之责?”
顾沉渊微微蹙眉,道:“此事我正在查,曲主簿放心,若是有结果了定会告知,只是提醒曲主簿,近日来小心行事。”
曲宜年明白了顾沉渊的意思,便艰难地撑起身子站起,恭敬地颔首道了声“多谢王爷”。
顾沉渊沉默不语,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尸体,抿了抿唇,便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曲主簿客气了,有关曲娘子的事,我自当义不容辞,毕竟我当初向曲主簿信誓旦旦保证照顾好她,却食言了……”
曲宜年摇了摇头,忙道“不敢”,看起来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顾沉渊早有预感,便紧蹙着眉差护卫将他扶去歇息,自己仍然立在停尸房之中。
他也不想就这样唤起曲宜年并不愉快的回忆,可他不得不提醒他一番。
顾沉渊目光落到那具尸体上,心里只希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
转眼便已经到了冬月,曲昭雪已经是能跑能跳,能吃能睡的完全人了。
这日荀彦宁来给她把过脉之后,十分满意地下了她能自如活动的判决,曲昭雪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已经困在这宅子的一亩三分地整整半个月了,都没有出过门,身上实在是困乏的很。
姜阿婆已经与儿子一道来谢过了,并且回了剑南道,闫阙前几日在宫门外被绞死,闫胜与白汝文都已经在流放路上了。
一切好像都已经步入了正轨。
不过长安城中,却从来没有太平的一天。
这日曲昭雪被落英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如个粽子一般,才被淮叔准许出门瞧瞧。
曲昭雪倒是不太注重形象,不过裹了两层大氅,一层披风好像是有些过分了,她整个人就像只熊一般,还被肥橘嫌弃了。
肥橘高傲地在曲昭雪面前走过,根本不给她一个眼神,曲昭雪冷笑了一声,决定等她回来一定要克扣肥橘的晚膳,便准备出门
谁知她刚出了房门,便见一个裹得与她一般臃肿的女子正立在门口,身旁还立着好几个丫鬟婆子,把整个小巷都围住了。
曲昭雪一惊,被刺杀的阴影尚在,刚想要将门关上之后叫人,却听这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这声音她还熟悉得很。
“阿昭表妹……”
曲昭雪那声“落英”刚喊出口,身子便顿住了,好生端详了一下门口的女子,这才认了出来。
这不是她那表姐江问蕊吗。
可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只见江问蕊手指捏向了身前的木门,微微仰了仰下巴,定定地望着曲昭雪,轻声道:
“我想和离,你能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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