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的是莫愚和另一个护卫,顾沉渊与曲昭雪紧随其后,顾沉渊的手臂仍然挡在曲昭雪身前,一脸戒备地下了楼梯,入眼可见便是一片宽敞的空地。
这片空地之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叶子牌和筛盅等一应赌场之物,离他们最近的是一个高大的柜台,上面排列着大小不一的酒坛,另一边则是一条狭窄的岔路……
顾沉渊的眉头压得更低,神情更加阴冷,密室深处的说话声听得更加清晰,将曲昭雪又往身后护了护,便示意莫愚继续往那条岔路前行。
曲昭雪也颇为紧张,但跟着顾沉渊,她的心中却莫名的安定,手指不由得攥紧了顾沉渊的衣襟,而顾沉渊感受到了曲昭雪的触碰,登时精神一震,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腕。
正当此时,从岔路尽头突然出现了几人,为首那人手中执着一把折扇,看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待看到尽头的顾沉渊众人时,神情一愣。
正当他愣神之际,顾沉渊与曲昭雪同时认出了他。
不是旁人,正是这闫阙……
顾沉渊登时下令抓人,几个护卫跑上前去正准备将那闫阙制服,那闫阙登时往回路跑去,而闫阙身后又出现了几人,将大理寺护卫的来路堵住,死缠烂打地与他们较量武艺。饶是莫愚众人无疑高强,也很难立刻绕开这几个如狗皮膏药一般的人,去追那闫阙。
曲昭雪站在那处,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吹拂这她耳边的发丝,随着风的来处抬头看去,便见到了夜空中那一片月明星稀之景。
曲昭雪仔细回想那一夜在此的见闻,灵机一动,便扯了扯顾沉渊的衣袖,又伸手往天上指了指,道:“王爷,上面。”
如今他们站立的头顶之处,是这庙中院内的一口井,以做通风之用,而这偌大一个密室,定然不止这么一个通风口。
闫阙既然敢往后跑,那密道后面定然有旁的出口……
顾沉渊微微蹙眉,便登时会意,踏上了一旁的桌子便将头顶的那半个井盖顶开,顺着那井道一跃而上,去外面搜寻别的通风口去了。
而曲昭雪只能在密室之中焦急地等待着,一会瞧瞧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程县令,一会再抬头望望有没有顾沉渊的消息。
恨不得生出双翅膀飞出去,与他一道去追凶。
若是能逮到闫阙,那此案想必便能有极大的进展,而若是让闫阙逃了,那案子只怕是又要陷入僵局了……
曲昭雪感觉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便来到那放着酒坛的柜台边,蹲在地上在柜子里翻找着,便找出了几个账本。
这账本上记录赌场开放的流水,每七日或十日开放一次,每月的流水约莫是三四贯钱,对于寻常百姓尤其是村民而言,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是对于闫阙这样的,在长安城经营着钱庄的大掌柜而言,这些钱财那就只能称得上是九牛一毛了,根本不值一起。
换而言之,闫阙费心费力开这个赌场,相比于他的其他产业而言,并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只是为了控制这里的村民,以谋夺这里的田地?
可他将这里的田地都强占了去,又是为的什么呢……
曲昭雪感觉自己仍然很难将这些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便摇了摇头,继续看账本,发现这账本上虽然每月有盈利,可是却在月末都会出现一笔支出,将这个月所有的盈利抹平,却未写名目……
曲昭雪紧紧蹙着双眉,将几本账本拿到桌案旁仔细研读着,发现每个月都是如此,实在是觉得蹊跷得很。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密室中大理寺的护卫将密室中的残留余党一网打尽,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曲昭雪只听得头顶有些动静,抬头一看,便见顾沉渊的身影又出现在那口井之上。
曲昭雪下意识露出了一脸笑意,却见顾沉渊冲她摆摆手,让她挪开些。
曲昭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乖乖听话挪了挪步子,却见一个人被团成团从上面被扔了下来,“咚”一声砸到了地上,发出了“哎哟”的惨叫。
曲昭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了地上捂住肚子不住惨叫着的闫阙的脸,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顾沉渊也从井中跳了下来,用脚尖碰了碰闫阙的膝盖,冷笑了一声,道:“本官只踹了你的膝盖,你捂着肚子作甚?”
闫阙颇觉自己无辜,但面对顾沉渊这般勋贵,他又实在是惹不起,便苦着脸道:“王爷方才将我直接丢了下来,摔到了肚子……”
顾沉渊闻言笑意凝固在了唇角,俯下身子看向他,道:“本官不记得何时见过你,你怎的知晓本官的身份?”
闫阙闻言一惊,迟疑了许久,才赔笑着道:“这长安城襄郡王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顾沉渊双目一眯,缓缓道:“难道不是你派人跟踪本官,才知晓本官身份的?”
闫阙更害怕了,急忙摆手道:“绝无此事啊王爷……”
顾沉渊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扯着他的脖领往边上一挪,从井中又扔下来了一个人,只见那人苦着脸,也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个劲儿地跪在那处磕头求顾沉渊开恩。
“闫掌柜好好瞧瞧,这不是你身边名为阿祥的伙计吗?与另一人一道跟了本官一路了,可真是辛苦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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