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要问,满宝就问道:“先生想怎么做呢?”
庄先生道:“没打算怎么做,知道他们来京城的目的便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庄先生想,京城这么大,他们可能不会再碰面吧。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门房就收到了一封给庄先生的信。
庄先生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不由愣了一下。
急着上衙去的白善和满宝走过看见,还以为是姜先生他们又约先生去喝茶了呢,于是挥手道:“先生,我们先走了。”
庄先生回神,冲他们挥了挥手,倒也不急着走了,今日并不是大朝会,崇文馆只有一堂课,他并不是很急。
庄先生在车旁将信拆了,看了一遍便收了起来。
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定,连殷或都看出来了,不由问道:“先生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吗?”
庄先生看到他,突然就福至心灵,忍不住畅笑起来。
殷或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庄先生却畅快的大笑了一阵,看着殷或道:“是我着相了,别人是近乡情怯,我这算什么?哈哈哈……”
殷或还是没听懂,但见庄先生恢复了正常,他便道:“先生,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同意我离开崇文馆了,过两日我就不进宫来了。”
庄先生就笑问,“不读书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殷或笑道:“就自己在家看看书,时而去护国寺里看一看智忍大师,倒也自在。”
庄先生知道殷或现在崇文馆里也没有说上话的人,今年新选进了一批学生,和殷或的距离更远了,他留在宫中也不见得多高兴,于是点头。
庄先生目送他离开,下衙后便坦然的去赴宴了。
还是昨日的茶楼,庄先生一走进去,立即有伙计迎上来,笑道:“庄先生您今日是坐二楼还是大堂?”
庄先生道:“来赴约的,在梅的包间。”
伙计一听,立即笑着请庄先生上二楼,去了一个门边挂着梅的包间,推开门请他进去。
屋里坐着一个人,也不知坐了多久,听到推门声抬起头来,见还是伙计便垂下眼眸,但片刻便又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伙计身后的人。
庄先生走进去,对伙计微微颔首示意,让他出去了。
伙计替他们将门关起来,包间里顿时只剩下俩人了。
庄先生看着坐着的人,坐着的老丈也看着他,他扶着桌子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想要扯开嘴角笑一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半晌,他叹息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庄先生走到桌子边坐下,和面对陈福林的客气疏离不同,面对眼前这人,他竟然连礼貌都没能做到。
所以庄先生选择了脸色淡然,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姚戈便扶着桌子又慢悠悠的坐下,俩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彼此。
最后还是姚戈反应过来,起身拎起茶壶,手有些微抖的给他倒茶,他将茶水推给庄先生,苦笑道:“都说人这一生不能做亏心事,果然啊。”
庄先生握住茶,看着比他还要苍老的人,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你找我,便是为了说这个吗?”
姚戈摇了摇头,“我本想这一辈子都不见你的,天各一方,或许也不会有机会,有机会,我也没脸。”
庄先生微微蹙眉。
“但有人来找了我,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来见见你,一来是了却一桩心事,二来,权当是为当年之事弥补一二吧。”
庄先生惊讶的看向他,“有人找你?难道与我有关吗?”
姚戈点头,“前不久,有人找上我打听当年的事,我听他说,你如今不仅出仕,还逼得陈福林致仕回乡,一辈子不得踏入京城了,我很是惊讶。”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可见这世上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报应不爽,做错事的人总会遭到报应。”
庄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和满宝几个孩子待久了,他此时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来。
第2619章 不同
庄先生慢慢回神,看了眼他,问道:“是谁找的你?”
姚戈摇头,“一个行商,恰巧到了我们那里,一开始是提起了你,我没什么反应,后来便找了尘儿,见我们父子都没反应,便拿了银钱出来,想要我们来京城一趟。”
他道:“目的如此明确,身份自然也做不得真的。”
庄先生蹙眉,“叫什么?”
“叫万冬,听说是洛州人,但我听了他的口音,倒像是京城这一片的。”
“目的是什么?”
“重提当年之事,说诗文就是陈福林的。”
庄先生笑了笑,“没想到过了快三十年,再提起这事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姚戈没有说话。
庄先生叹息一声,起身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见他要走,姚戈道:“我没有答应他们,此次进京也是想了结一下此事,我当年给你寄的信,你收到了吧?”
庄先生淡淡的“嗯”了一声。
姚戈便呼出一口气道:“有我当年给你的信件,我也可为你作证,此事便做一个了结吧。”
庄先生转身回头看他,“已经过了快三十年,你从未提及过了结此事,为何此时提及?”
姚戈苦笑道:“因为现在你强他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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