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格尔你以前长得不错嘛,之前那张花菇脸完全看不出来。”有围观的同僚桀桀嘻笑。
“这都三十多年了,治好脸也是个老菜邦子。”
“快拆快拆,吃了我珍藏多年的蓝血花要是没治好我一定要给裴格尔添两道刀口做泄愤!”
性格扭曲的同僚们表达关心的话语也是与众不同的。
对这种不是奚落就是威胁的同事爱,裴格尔十分淡定,因为换成他是围观党一员他能说得更刻薄。
绷带一层层的脱落,之前还很喧闹的病房开始安静下来,直到最后一层纱布离开病人的脸,现场所有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有人直接嘶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这比照片上的脸更好看了?”
脸还是那个脸,五官仍是那个五官,也保留着年岁渐长后的那个味道,但就是比年轻时更好看了。
“是不是动刀子给他的眼睛鼻子给悄悄调整过了?”说话的守夜人语气里都带着咬牙的酸。
能不酸么,以前只有互相比谁更像怪物的同僚现在一晃变成型男大叔,谁能心理平衡?
“没有微调过哦。”外科圣手梅医师笑眯眯回答,“就是裴格尔阁下以前的五官轮廓没有任何调整修饰,能有这样的效果还要感谢大家之前的慷慨赞助,那么多有助于容颜恢复的药草送过来,就算是长相普通的人现在也是容色极佳。”
这回答直接让好多人一口血吐出来,原本只是急着想快点看到成果,没想到还有这副加效果。
“桀桀桀,这可真是多谢了。”这次怪笑出声的直接是裴格尔本人,他摸着自己三十来年都没摸到的光滑脸庞笑得十分欠揍,“那些珍药不好凑吧?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老家伙也就拿出这么一点,现在都便宜了我。”
在有脾气暴躁的同僚想着要不要亮兵器给他来一次当场毁容之际,还是梅医师率先发话:“那些养颜药剂还有不少剩下,之前有赞助过草药的人之后可以来找我领药,现在我们看看另外一个病人。”
作为女性,库洛莉要比裴格尔更紧张自己的脸,以至于绷带拆完后她甚至都在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握在手里的镜子,直到对面围观同僚们的一致好评才让她终于有胆睁眼去看。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成熟美艳的白皙面孔,库洛莉伸手触碰自己的脸庞呆呆看着,然后镜面就颤抖起来。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低下头颤着肩,周围无论夸奖和调笑的话语见状逐渐消声,而后在女人像发泄悲痛一样的嚎啕声里彻底消失。
哭泣中,库洛莉突然一把抱住了旁边的梅露,她声嘶力竭:“谢谢!谢谢……谢谢你!我的恶梦终于结束了呜啊啊——”
病房里一片沉默,有人默默撇过头不敢再看,怕也被带得忍不住跟着情绪崩溃。
这何止是库洛莉的恶梦,这是所有守夜人的恶梦,他们一度以为这场恶梦到死都没有尽头。
好在,希望出现了。
“没事了,库洛莉。”被抱住的梅露也是轻拍对方后背温声安抚,“不只是你,以后公会里的大家都没事了。不需要披着黑袍,也不用系着口罩或戴着面具,大家都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阳光下,不会再有人能叫我们一声怪物。”
库洛莉听到这话气息先是一顿,但下一秒哭得更凶了,她做梦都盼着这一天。
“以后会比梦更好的。”头顶的女声温柔依旧,“如果这个世界没人爱我们,那我们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要更爱自己。”
第139章
切西鲁为期三十天的跟班生涯还有几天不到就要结束了,这段时日跟在梅露阁下的身边虽然不能说是见识到了守夜人的全部生活,但也清楚直观地了解到守夜人根本不像传言里那样不堪。
或者说人家和那些传言根本就是两回事。
其他守夜人真实性格如何他没相处过不清楚,但谁要敢说梅露阁下脾气不好那绝对纯属造谣,或者说哪怕是神殿里他知道的脾气最好的修道士或者祭祀跟梅露阁下比起来他都觉得差了点。
跟在梅露阁下身边,切西鲁才算见识到什么叫顶级的风度和修养,这一位就算被人挑衅或者故意找茬都是温和礼貌只用几句话就把对方摆平——啊,就像当初他傻乎乎乱说话质疑那样,而且绝对不会受气。
他在后面当侍从光看戏都觉得各种爽快过瘾。
梅露阁下对于光明之力的素材需求早就停下了,所以切西鲁之后当随从的日子是真的很舒服,侍奉的临时主人温和又博学,一日三餐及时又美味,不时还有贵族邻居上门拜访——不只是卡尔莱特伯爵一家,这段时间还有其他贵族也有主动求见的。
看着那些平日里不论是对着守夜人还是对他们光明骑士都是各种趾高气扬的贵族们如今低头小意的讨巧姿态,哪怕明知对方是冲着梅露阁下才顺带对他客气几分,切西鲁还是止不住的一度暗爽膨胀,内心一度生起要不要从神殿离职问问梅露阁下私人收不收他这个侍从骑士来着。
幸好他还念着一直待他不薄的乌里尔队长,念着谨守的骑士精神,不然真要把持不住直接跳槽了。
没办法跳槽,心有遗憾的骑士只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多多出力,不但经常主动给雇主提供光明之力,连过来宅邸布置派对现场的伯爵夫人吩咐下来的跑腿工作也是不厌其烦地一趟趟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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