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喜这种私宴,也曾误食过类似的药酒,只不过他的毅力超于常人,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亦可冷眼相拒,待回府打上两套军拳便可将药性排出体外。
想来小太后是将妩仙屋中的媚酒当作普通的果酒,从而中了招!
腰间一紧,小太后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卿,哀家...难受。”
垂眸见一对洁白无瑕的玉臂环绕在他腰侧,纤纤玉指上涂抹着鲜红蔻丹,此刻正胡乱地扯着他腰间的鞶带,紧贴在后背上的滚烫娇躯仿若把火隔着衣衫烧进他心里。
凤殊影哪里忍得住小太后如此主动的撩拨,当下转身抱起娇人,朝着床榻走去。
只可惜薄唇还未贴上娇肉,他突然感到脚下木板一沉,原是船身开始慢慢倾斜。
可恶的小太后,还真会挑时辰还风月债!
凤殊影咬咬牙,用红绸锦被将床榻上春光乍泄的美人一卷,似采花大盗一般扛在肩头。从窗口一跃而出。
————
江面的渡船逐渐减少。
项鸣瞅向远方富丽堂皇的游舫,对着漆黑的江面叹了口气。
听乡里人说在春江节当夜,江上花船的生意都格外地好。租上一夜便能赚十多两银子,所以他特意将自家闲置的渔船翻修一新,还让婆娘缝制好新被面铺在船上,就等着佳节一到,自己将船开到江面上狠狠赚上一把。
因着齐家一早放出话来说今年修建的游舫会是历代最宏大华丽的,还请来名动江南的花魁妩仙姑娘前来捧场,从而引得无数公子哥儿蜂拥而至,导致江面上花船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项鸣所撑的花船被自家巧手婆娘装饰一新,自然少不了问价的客人,他想着船上的东西都是全新的,便开口要了五十两银子。
没想到搂着花娘的客人听完后骂他想银子想疯了,就连周围撑船的同伴也嘲笑他狮子大开口,除了冤大头,谁会花五十两银子租一夜花船。
听到同伴们的讥讽,项鸣犯起了犟劲,紧咬五十两租金不退步。
随着时间流逝,眼瞅周遭花船上悬挂的花灯陆续熄灭,驶向偏僻的江域,项鸣内心也起了急。正准备松口降价,却听见远处富丽堂皇的游舫上传出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便有官船驶来,陆续告知他们这些花船立刻驶离江面。
“哎...”
项鸣又叹了一口气,他在这艘花船上投了不少银子,想到家中挑灯夜读的儿子和靠着刺绣赚钱的婆娘,心中不由升出愧疚之情。
全家本指着他今晚出来多赚上些银钱,好为儿子明年入京参加科考多攒些盘缠。
京城中的开销可比寿春大得多,都怪自己一时贪心...早知如此,还不如应下一开始那位客人的二十两银子。
项鸣慢慢划起船桨,他已准备好回家面对婆娘失望的面庞,却在此时,突然感觉甲板一沉,扭头看去,瞧见船尾正站着一位身姿高挑的男子。
皎洁月光倒映在江面上,夜风一吹,波光粼粼。船尾挺身而立的男子容貌英俊,衣着华贵,仿若月上谛仙夜游江河。
就是...男子肩头扛着一卷红绸锦被有些破坏谛仙的高雅气质。
仔细看去,红绸锦被内好像裹有一人,正不断地蠕动着,里面还传出女子含糊不清的低吟。
许是自己好奇的目光过于强烈,项鸣瞧见船尾的男子向他投来警示的目光,吓得他手中一哆嗦,险些把船桨丢入江中。
好慑人的眼神,好可怕的男子!
项鸣立马垂下脑袋,闷声道:“这位公子,方才官船来过,说是齐家的游舫出了事故,让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花船移走,今夜怕是...”
拒绝的话还未说完,脚边突然出现一叠银票,每张都是千两的面值。
“我要买下这艘船,够不够?”
“够够,自然是够!”项鸣瞠目结舌,哆嗦着捡起脚下的银票。
好家伙...这位恩客果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下船!”
听到对方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项鸣立马跳到花船一侧的小船,揭开固定的缰绳,快去划桨驶离开来。
一直到目睹自己价值万金的小船消失在江面夜色中,他仍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摸了摸怀中厚厚的银票,才确信方才发生的一幕并非南柯一梦。
子时过后的江面寂静无声,一艘挂着橙色花灯的游船缓缓行驶进一大片芦苇丛中。
茂密的芦苇划过船身,发出沙沙的声响。
“爱卿还要划至何处?咱改日再过船夫的瘾可好,还不快快进来...陪陪哀家!!!”
听到身后船舱内传来小太后急不可耐的怒斥,正在迎着夜风划桨的摄政王哭笑不得,只好随意停靠在一簇芦苇丛旁,弯身走进船内。
独属于小太后的香甜气息早已充斥满狭小的船身内,凤殊影掩好门板,还未转身便被美人扯进暄软的锦被中。
想不到媚酒的药效竟如此霸道,往日里连亲个小嘴都会芙蓉染粉颈的小太后竟似八抓鱼似的主动缠绕上自己,平日里蚌壳似的娇唇也微微开启,耳畔尽是她不再压抑的清喉娇啭,刺激得凤殊影使出浑身解数,只为降服住身下成了精的妖魅。
雪白的芦苇花随着夜风舞动着曼妙身姿,倩影婆娑,与潺潺江水耳鬓厮磨,缠绵悱恻。芦苇丛中隐隐透出一丝橙色光芒,在波光潋滟的江面上摇摆不定,惊飞了原本安歇的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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