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下意识地信任,而当时的庭柯并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原驰早在几年前就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名叫‘安全感’的种子。
时至今日才发了芽,开了花。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原驰耸耸肩,拿起一个碗给庭柯盛松茸鸡汤。
但其实庭柯不说,原驰也知道,因为庭柯那些藏好的秘密都在那次催眠中被抖搂的一点儿也不剩了。
而且...初遇小孩儿那天,他笑的是真的很好看,一双弯弯的笑眼比那天的晴空还要干净。
庭柯接过鸡汤,却没有着急喝,而是端起红酒杯,眨着透亮的笑眼看着原驰。
原驰会意,也端起自己的酒杯跟他酒杯碰了一下,“不说句感天动地的情话么?”
“生日快乐,警察叔叔。”庭柯笑着,弯起的嘴角上挂满了一如初见般的美好。
或许是因为今天开心,又或许是因为原驰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所以庭柯一个不小心就吃撑了。
“谁家宝宝这么没出息啊,吃个饭都能把自己吃撑了。”原驰走到阳台的跑步机旁打开跑步机,又调整了一个比较慢的速度,才扶着哎呀呀的庭柯慢慢踩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庭柯在跑步机上蜗牛爬似地走着,“要是没人要就丢了吧。”
“那算了吧,我是人民警察,这种祸害社会的事儿我可不能做。”原驰坐在一旁的茶台边有模有样地泡着红茶。
“人家都说美人是祸水,”庭柯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原来我这种不美叫祸害啊。”
原驰看了他一眼,忍着笑意没去破坏他酝酿情绪的气氛,而是端起泡好的红茶喝了一口,嗯,还挺香。
“原驰!”庭柯带着情绪叫了原驰一声。
“哎!这儿呢!”原驰抬头看着他。
“我走不动了。”庭柯小孩子耍赖般地说了一句。
“您连二十步都没走够数吧。”原驰无奈了,但还是走过来关停了跑步机,又把他扶了下来。
“专家说过心情委屈的时候不适合运动。”庭柯板着个小脸儿。
“委屈了?”原驰歪着头看着他,“来,让我看看我家小美人委屈起来是什么样儿的,哎呦喂,这么好看呢,这小嘴角向下的弧度怎么那么惹人疼呢,来,老公亲一个。”
“你走开,”庭柯一手戳开他的脑门,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不给你亲了。”
“小美人脾气还挺大。”原驰坐回椅子里,拉着庭柯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因为刚才喝了点儿红酒,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一坐下,庭柯就觉得有些头晕了,于是坐下之后他就顺势趴在原驰的肩膀上,一动也不动了。
“喝点儿茶么,小美人。”原驰把茶杯递到他嘴边。
庭柯摇摇头,“困了。”
“别睡啊宝宝,”原驰把杯子放下,一只手不老实地搭在庭柯的后腰上,“今天老公过生日。”
庭柯的后腰被原驰摸的有点痒,但他也不躲开,只是笑笑,“生日快乐,老公。”
“生日快乐说一遍就够了,现在该给我生日礼物了,你说呢?”原驰低声说。
“哎呀,”庭柯偏头躲了一下,“还没洗澡呢。”
“那去洗澡?”原驰扣住他的后脑勺,轻轻含住他的耳垂。
他知道庭柯的耳朵很敏感,但也知道庭柯最喜欢他亲他的耳垂了。
“好老公,”庭柯撒娇,“我真的困了。”
“好宝宝,”原驰紧紧揽着他的腰,“你就忍心让我难受么?”
“那....”庭柯想了想,“来半个小时?”
“好,”月色下,原驰弯起唇角得逞地笑了,“半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
庭柯酒意全无,只剩满身的疲惫与疼痛。
“宝宝,”原驰给庭柯上完药,又从他的身后抱住他,把瘦小的他紧紧地圈在了怀里,“好点了没?”
“嗯...”庭柯的眼睛都哭的睁不开了,只是用后脑勺蹭了蹭原驰的胸膛,表示真的不要了。
“乖,别怕,老公不弄你了,乖乖睡吧。”原驰亲了一下他那洗的香香的头发。
“嗯...”庭柯给他一个浓浓的鼻音。
原驰关了床头的台灯,宽大的卧室里就此陷入一片如漆的墨色里。
“原驰。”庭柯小声叫了原驰一声,那细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哎,我在呢。”原驰又重新抱住他。
“原驰。”庭柯大概又开始犯迷糊了,所以此刻他有些像那些被抛弃的幼崽一样,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喊着一个足够令他心安的名字,以那人的回应来确定那个人真的在。
“我在。”原驰耐心应着。
“原驰。”庭柯的声音小了一点儿。
“嗯,还在呢。”原驰说。
“原驰...”庭柯的意识已经开始下沉了。
“嗯,在。”原驰继续回应。
“原驰...”庭柯突然梦呓般地说,“我想听故事....”
原驰忽然皱眉,根据庭柯催眠那次催眠的结果来看,庭柯现在可能是想妈妈了,所以他说,“好,那宝宝想听什么故事啊?”
“想听...”庭柯的话音忽然止住了,在没人看见的黑暗里,他那双好看的眉头紧锁成一个非常矛盾的样子,像是在纠结想听谁讲的故事,而原驰也很耐心地等待着,等了很久,才听见庭柯缓缓说,“想听原驰讲的故事...”
--